喝問:“幹什麼的?”趙平道:“我有一樣東西,要交給朱大人,事關重大,還請通報一聲。”一個差役甕聲甕氣地道:“朱大老爺很忙,我們的事也不少!”眼睛霎霎,伸出一隻手,意思是拿錢來。趙平假意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連連點頭道:“明白、明白,應該的。” 伸手在他手上一拍一扭,冷笑道:“夠了麼?”那差役吃痛,殺豬似的嚎叫起來,看看自己的手,幾根手指骨都被她拉斷,扭作一股,就像編草鞋一般。另一個差役忙問:“兄弟,怎麼樣?”又惡狠狠地衝著趙平嚷嚷:“臭丫頭,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活的不耐煩了!”提起瓦罐大的拳頭就要打她,卻被趙平扣住脈門,喀喇一聲,掰斷腕骨。趙平冷哼一聲:“這點功夫,還好意思吃官家飯。你把我剛才說的,一字不漏地告訴朱熹,說錯一個字,我要你狗命。”那差役恨恨地進去稟報。
最近朱熹不知是不是過敏,臉上大大小小滿是紅點。讀書人的臉面是特別要緊的,所以這幾天他不大願意見外人,想找個藉口叫差役把她們打發走,卻聽差役的報告裡有“東西”一詞,不由奇怪:“東西”是什麼?當時還沒有“東西”的概念,算是趙平首創的,朱熹自然不明白,想:為什麼叫“東西”不叫“南北”呢?他是書生當官,萬事愛刨根究底,道:“叫她們進來。”差役粗聲粗氣地傳話:“喂,大老爺叫你們進去。”似乎自己的大仇就要得報了,神情甚是得意。
朱熹見來人是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心想:她們小小年紀,能懂什麼。於是搖頭嘆氣:“拋頭露面,有傷風化。”再看她們的腳,都是天足,不符合禮教。他是 “大才子”,旋即做詩一首,道:“民女緣何駕二舟,放在河中水倒流。清明佳節踏青去,嫩草鮮花遍地愁。”趙平聽出他是在嘲笑她們的天足,正想怎麼回罵,竹兒在她耳邊低聲吟了幾句,趙平笑了一聲,道:“先生一臉好文章,可圈可點知幾行?勸君莫上花園去,免得遊蜂認作房。”自然是在說朱熹臉上的紅點了。這首 “歪詩”是竹兒靈機一動想出來的,也難為趙平聽一遍就背了出來。
朱熹見詩作不過她,也就沒再計較,道:“你們剛才說的‘東西’是什麼,老夫孤陋寡聞,還請賜教。”他這句算是謙遜之極了。趙平微微一笑:“不敢,先生往五行上想,自然明白。”她一口一個“先生”,卻不稱大人,顯然是認定他不是當官的料。朱熹卻沒有注意這些,正細細思索“東西”到底是什麼。
正所謂東屬木、西屬金、南屬火、北屬水,“東西”就是金木之類有形之物。朱熹是飽學大儒,一想也就明白了,撫掌道:“好極、妙極,也難為你小小年紀,又是女子,竟有這等巧妙心思。可這個‘東西’,又是什麼東西呢?”趙平道:“先生應該已經知道昨晚大牢發生了什麼事,我這件東西,就是大牢的鑰匙。”“什麼!”朱熹今天一大早就聽說大牢出事了,想來是哪個大盜乾的,正要下令搜捕,想不到自己送上門來;不過這兩個少女都是文文弱弱的樣子,不像是惡人,於是他暫壓怒火,道:“堂下民女,你們可知道劫獄和盜取官家財物是什麼罪名?”趙平昂首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既然能闖大牢、傷獄卒、盜鑰匙,也不會怕了你這兩句大話。我要放走那些犯人,根本易如反掌,不過我敬重先生的聲名,不想讓你難堪,所以只是要用大牢的鑰匙,和先生換一個人。”“誰?”朱熹想茲事體大,要我放人是不可能的,但先問清楚是誰,也好知己知彼。趙平道:“嚴蕊。”
朱熹一聽是她,冷笑一聲,道:“我還當是誰,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大概也是和唐仲友有些瓜葛的,有什麼資格和我討價還價?”他畢竟是大文豪,罵人罵得真有水平,表面是罵唐仲友,暗指她們和嚴蕊是一路人。
趙平懶得和他耍嘴皮子,道:“一句話,換還是不換!”“不換!”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