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有滋有味地吸溜著茶水,含混不清地朝著左之助勝政叫道:“這位爺,既然都來了,那就趕緊的坐下、叫這燕來樓的夥計麻溜兒上菜唄!這眼瞅著晌午飯口兒都要過了。茶水也是越喝越餓,您橫是不能叫我們哥倆餓著肚子跟您聊正經事兒?”
像是沒聽見那壯棒漢子的叫囂,左之助勝政自顧自地坐到了一張椅子上,揚著腦袋沉聲說道:“就是你們倆,偷了我菊社裡的鴿子?”
眼睛一瞪,那蓄著絡腮鬍子的壯棒漢子頓時扯著脖子嚷嚷起來:“這位爺。您這話可就聽著不入耳了!這要不是我們哥倆昨兒晚上睡不著、上街遛腿兒消食,估摸著您菊社裡邊那隻鴿子,早就叫街面上那些個撿著您鴿子的叫花子下了砂鍋!我這兒還沒跟您提我這救了一條生靈性命的辛苦,您這兒倒是張嘴就朝著我們哥倆身上扣屎盆子?得嘞,您這樣的主兒,我們哥倆伺候不起。咱們這就兩便了吧!我說夥計,這茶錢我可給了啊。。。。。。”
摳摳搜搜地把七八個大子兒扔到了桌上,那倆壯棒漢子很有些心疼肉疼地把殘留的茶水喝了個乾淨,連茶渣都倒進嘴裡一通狠嚼,捎帶手的還沒忘了把桌上所剩無幾的乾果全都掃進了自己的衣兜裡,這才抬腿朝著雅間外面走去。
冷眼瞧著那倆壯棒漢子走出了雅間,左之助勝政只等到耳中都聽不見那倆壯棒漢子刻意跺著樓板時發出的悶響時。方才朝著倆戳在雅間門口不知所措的夥計微微一笑:“勞駕您二位,下去請方才那兩位爺上來,就說我請他們吃燕菜席!這點兒零碎,您二位先幫我收著。有個夠不夠的,您二位只管尋我說話!”
瞧著左之助勝政從袖子裡摸出來的一封二十塊大洋,倆伺候雅間的夥計頓時把心放到了肚子裡。
就如今這年景世道,雖說四九城中南來北往、坐地生財的富商巨賈不斷、達官貴人不休,可也就像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瞧著場面上依舊熱鬧非凡,可尋常人家過日子卻是一天比一天艱難,吃喝挑費也都一天賽一天的猛漲。
擱在小兩年之前。燕來樓雅間裡辦一桌燕菜席,原本不過也就是三、五塊大洋左近的本兒,吃客連花銷帶賞,能有個十五六塊大洋的開銷已然是手面豪闊。
可放到如今,一桌燕菜席的本兒怎麼精打細算都得奔著十塊大洋朝上。想要多少有點賺頭。一桌燕菜席開口就得是十五塊大洋,這酒錢還得另算。遇見些常來常往的老主顧、老吃家,有時候還真不好意思跟人張開這嘴說漲價,也就只能是個賠本賺吆喝的路數,保本兒就得,自當就為了自家鋪面攏住人緣!
乍然間有了這進門就先存二十塊大洋在櫃上的主顧,自然是不在乎這一桌燕翅席開口十五塊大洋的價兒。真要是在實心招呼、伺候好了,那小賬可也不能太少?
樓梯口上那存小賬的竹筒子,可是有日子沒見過朝裡邊擱大洋的動靜了,說不好今兒就能開張?(北京老字號飯館,多在樓梯口設定竹筒,任何店夥收到小賬,全都集中放進竹筒內,待晚上關門結賬之後再行均攤。北京城許多老字號開張數十年,店夥從無一人私藏小賬,可見當時四九城中民風、民俗、民心純良)
腳下如飛地衝下了樓梯,連拉帶拽、連哄帶勸,倆伺候雅間的夥計一個做好做歹地將那倆已經快要走出燕來樓店門、對夥計的殷勤相勸也是半推半就的壯棒漢子領回了雅間,另一個卻是麻溜兒竄進了後廚,亮開嗓門朝著已然捅開了爐火、備得了材料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