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大娘知道你難過,你想哭就哭出來,千萬別憋著。”
“是我的錯,我沒看好閨女,我不該帶她去湊熱鬧的……”顧三娘臉色灰白的喃喃自語。
秦大娘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說道:“不怪你,誰也想不到會出這種事,天殺的柺子不得好死,幹這種損陰德的營生,死後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顧三娘忍了一日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她趴在秦大娘的肩頭嚎啕大哭:“我對不起葉子她爹,僅剩的一根獨苗也沒看好,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活不下去了。”
顧三娘抱著秦大娘哭的聲嘶力竭,就連屋裡的兩個男人都不落忍,到了最後,顧三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險些就要厥過去,沈拙唯恐她哭壞了身子,他沉默半晌,出聲說道:“休要如此,你便是再自責,孩子也不會憑空站在你面前,越是這個時候,你越是不能倒下,今夜你養好精神,明日我和你一起出城去找。”
正在大哭的顧三娘咬緊牙關,她忍著眼淚定定的望著沈拙,沈拙回望著她的雙目,又道:“我一定幫你尋回小葉子,我說到做到!”
屋裡的秦大娘和秦林等人都一齊看向沈拙,他臉上的神情帶著一絲冷峻,彷彿跟之前那個謙遜溫和的舉人老爺大不相同,顧三娘也怔住了,不知為甚麼,在這一刻,她由衷的相信,她真的會找回她的小葉子。
到了第二日,縣城到處傳遍了孩子被拐走的事情,這些孩子有男有女,年齡都是不大不小,還有人信誓旦旦的說拐走的孩子,哥兒賣給大戶人家做小廝,姐兒送到娼門做妓子,一時之間,只要有孩子的,都拘在家裡不讓出門。
顧三娘為了找閨女,她鋪子裡的生意都不做了,那些心軟的鄰里無不同情她的遭遇,本來死了男人,被趕出家門已是命苦,就連這相依為命的閨女也丟了。顧三娘先前的好姐姐莫小紅聽說小葉子被拐,特意上門來看望顧三娘,可惜她也是個平頭百姓,並不能幫上甚麼忙。
至於沈拙,他放下學堂裡的學生,第二日就帶著顧三娘跑到縣城外的鄉鎮,他二人問了許多地方,竟都沒有聽到那些柺子們的線索,就連衙門裡也是沒有收穫,有些丟了孩子的家人,見了這情形,已是死了心。
這一兩日,顧三娘水米不曾沾牙,完全憑著一口氣撐著,秦大娘怕她想不開,夜裡便陪著她一起歇息,住在東廂的沈拙仍舊不放心,他一夜總要起來兩三次,隔窗聽到顧三娘屋裡有動靜,這才會回到屋裡。
這日,兩人又沿著官道尋了許久,天色快要發昏時,沈拙帶著顧三娘返回縣城,這顧三娘短短几日就瘦脫了形,可她一刻也不肯停下,滿心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尋回閨女。
沈拙把顧三娘送回秦家大院後,他跟秦大娘打了一聲招呼便又出了門,這幾日他和顧三娘一起去找小葉子,學館裡的學生沒管,御哥兒也沒管,那些學生家長聽說他們院子裡丟了一個孩子,倒是不好說甚麼,就是御哥兒,知道日日朝夕相處的姐姐不見了,就盼著哪一日開啟門,能看到姐姐站在他面前。
且說不到半日,沈拙回來了,他身邊還跟著半路碰到的秦林,兩人進了院子,不時低聲交談幾句,進了主屋後,沈拙看到顧三娘呆坐著,他喊道:“三娘,你跟我們出去一趟。”
秦大娘見他們剛回來又要外出,便問道:“這是要去哪裡?”
秦林說道:“我們到薛婆子家去。”
“到她家去幹甚麼?”秦大娘臉上一驚。
秦林口中所說的薛婆子是縣衙裡掛了名號的牙婆,舉凡縣裡富戶們要買賣家僕,大多是透過薛婆子做中間人,有些窮苦人家日子過不下去,也會把孩子領到薛婆子家裡,請她幫著代賣。
說起這薛婆子,秦大娘跟她還有一段舊仇,原來,薛婆子除了買賣人口,還兼著做房屋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