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謙君子樣,美色當前卻坐懷不亂,原來她自己也是個姑娘家,可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梅凌霜要如此欺騙,不圖財不圖色,到底為什麼,林文杏想不明白,更多的是為自己芳心錯付而傷心,忍不住抽抽搭搭地哭起來。
不多時天已大亮,梅凌霜才微微睜開眼睛,已換了一身乾淨衣裳,胸口的傷也包紮好了,林文杏一雙通紅的眼睛緊緊盯著她,半是心疼半是惱怒。
梅凌霜本不想刻意瞞她,卻也沒想到用這種方式戳破,一時也愧對於她,相對無言,分外尷尬。
林文杏有千萬句質問的話,到了嘴邊卻成了關切:“疼得好些了?”
“無妨,小事一樁,早就習慣了。”梅凌霜心虛地答道。
“以後別做劍客了好不好,你這樣我很擔心呀。”林文杏說著淚水就流了下來。
梅凌霜一時語塞,心中壓得沉甸甸的,若是林文杏厲聲質問哪怕是無理取鬧都好受些,這樣的關切,她實在受之有愧:“杏子,對不住了。”
林文杏強忍著的委屈隨著梅凌霜的道歉如決堤之水,大哭道:“為什麼,你為什麼是個女子。”
“我本就是個女子。”梅凌霜的聲音有些無奈。
“那你為什麼要去醉花閣,為什麼要包我贖我。”林文杏本不打算在梅凌霜如此虛弱的時候質問她,卻最終沒忍住。
梅凌霜淡淡地看她一眼,道:“杏子可還記得一日深夜,有過路人問你討水喝?”
時間相隔不遠,林文杏一聽就明白了:“你就是那夜討水喝的姑娘?就是那個被官兵追殺的飛賊?”
“對,就是我。”梅凌霜點頭道:“自打那一夜瞧見你就魂牽夢縈不能忘卻,也深知一介女流怎的入得了你的芳眼,所以才喬裝欺騙。”
這話梅凌霜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初見並無一見鍾情,喬裝相見也不過是疑心那隻柳絲牽魂刺,再後來的禮遇與優待不過是為了彌補往昔的錯,但如今確實是魂牽夢縈了。
梅凌霜言罷勉強起身伏了一禮:“對不住了,我得走了。”
林文杏雖惱,卻更擔心她的身體連忙阻攔道:“你傷得這麼重,要去哪裡?”
“我得回隱谷門覆命,按理該先回去覆命再跟你報平安的,又怕傷太重,萬一…萬一見不著你了,所以……。”梅凌霜沒有再說下去:“我沒事了,該回去了。”
林文杏知道她門規森嚴,不敢強留,免得招來禍端,只得含淚放手,又猶疑道:“那…你還會再來麼?”
梅凌霜聞言頓了一頓,轉過頭來:“你還想我來麼?”
林文杏看著梅凌霜那張蒼白的臉忍不住滾下淚來,重重地點點頭。
梅凌霜欣慰地笑笑:“等我復了命就來看你。”
“不必著急,傷好些了再來,我給你調理調理身體。”林文杏心中還是惱還是怨,但依舊沒忍心在這個時候跟她鬧。
梅凌霜心中不知是個什麼滋味,一方面很享受林文杏的體貼,另一方面又怕林文杏對她好,似乎對她越好就虧欠得越多。
才沒走幾步,林文杏又追了上來:“跟你們門主說說以後就不做殺手了好不好,我每日盼著你來擔驚受怕的,連個安穩覺都睡不好。”
梅凌霜看著林文杏擔憂又期待的眼神只得敷衍道:“好,我說說,門主答不答應就不知道了。”
話雖如此,梅凌霜卻心知肚明,隱谷門的門規,一旦入了門做殺手,除非一死,否則只能等年老體衰才能順利離開隱谷門。
復了命,領完賞,梅凌霜坐在廊下發呆,看著燕子飛來飛去。
“霜妹妹,聽說你負傷了,叫我好擔心,可怎麼樣了?”一個身影撞到跟前。
梅凌霜不動聲色地往另一側挪了挪,不鹹不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