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管事的如何明示、暗示,蘇青玉都不肯吐露口風。
當然,她也沒有裝傻,只說不急。
可蘇青玉不急,管事的人急呀。
管事的人,拿了宋府的好處。
宋府讓他幫忙盯著蘇青玉,有任何異常,或者與宋景安有關的事,都必須在第一時間,報給宋府知曉。
管事的人已經把事情報了上去。
宋府那邊很關注此事,一直在催促,讓他趕緊把那個幫蘇青玉傳訊息的人找出來。
一連十多天都沒有訊息,宋府那邊已經很不滿了,直罵管事的人辦事不力。
管事的人得罪不起宋府,只能逼迫蘇青玉了。
見蘇青玉怎麼也不肯說,管事的人也不高興了,直接斷了蘇青玉每日沐浴用的熱水。
第二天,送給蘇青玉送的餐食,不僅沒有素菜,還全是魚肉這樣的大葷腥。
“大小姐,船上的人說,官船錯過了補給的碼頭,這段時間只有魚肉可以吃,請您將就一二。”
蘇青玉在守孝,滿船的人都知道。
只給蘇青玉送魚肉,擺明了是在折騰蘇青玉。
“將就不了!”蘇青玉從來就不是一個會任人欺負的人。
她眉毛都不抬一下,直接把桌子給掀了,“告訴他們,再讓我看到,我的桌上有葷腥,就永遠別想知道,宋公子是從哪裡知道,我要遠嫁江南的事。”
管事的人收到丫鬟的傳話,嚇得臉一白,立刻趕來見蘇青玉,隔著門向蘇青玉求饒,“姑奶奶,我求求您了,那位等著訊息呢,您就當可憐可憐小的,給小的一個準話吧。”
“告訴了你,這船上又缺水、又是缺食的,接下來的十天,我要怎麼活。”蘇青玉靠著窗而坐,手上拿著一卷舊書。
陽光透過狹小的窗戶口,照在蘇青玉的臉上,襯的她精緻白皙的臉如玉般皎潔。
鴉羽似的睫毛微合,在眼瞼下方倒映出一片陰影,給人一種楚楚可憐之姿。
當然,這是表象。
但凡與蘇青玉打過交道的人,都不會認為她是楚楚可憐之輩。
船上的管事,更是在門外哀聲求饒,“姑奶奶我錯了,您放心……那萬家早就派人來打點過了。”
“他們派了一條船在後面跟著,您的吃穿用度都有他們提供,小人也不需要費什麼心,哪敢讓您不痛快。”
“萬家?”蘇青玉陡然聽到這兩個字,有那麼一刻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您未來夫婿那家……他隨母姓,姑奶奶您不知道嗎?”管事的人暗暗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只恨自己嘴快。
“我知道。”她知道,只是忘了。
她未來的丈夫姓什麼,對現在的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船上的管事狠鬆了口氣,生怕再生事端,也不敢再多言,只急切地追問:“那姑奶奶,您現在能透露一點,讓小的去交個差嗎?”
蘇青玉輕笑一聲,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翻動手上的手,眼也不抬地道:“讓你身後那位,好好查一查我以前那幾個丫鬟,會有不錯的收穫。”
她一直都知道,她身邊的丫鬟,被宋景安收買了。
不然,怎麼那麼巧,每次她外出,宋景安都能巧遇。
有時候,她隨口說一句,想吃什麼,哪家的料子好看,隔不了兩天,宋景安就能送過來。
一次兩次是巧合,次數多了,便是她想裝作不知也不行。
更不用提,宋景安壓根就沒有隱瞞。
她不是沒想過換掉她們,但在開口的那一刻,她又放棄了。
換了她們,也會有其他人。
而她們,也沒有讓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