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內閣許多年來都是由四大名門和三位寒門官員組成,眼下沈城退了下去,秋臨江頂了上來,空出的這個禮部尚書照例應該補上沈家的人,也就是瀋河。瀋河現在是工部左侍郎,升到尚書也不算什麼……但若是不升他,沈家如何肯幹?”
薛宗庭急道:“可是皇上,若是瀋河頂了禮部尚書上來,那內閣豈不仍是舊黨佔優?秋公的新法如何貫徹得下去?再說那天機閣……那也是一大利器呀,掌握在舊黨手中,這對新法的落實,那危害可是十分巨大的!”
萬昌只覺得自己腦門有些脹痛,擺了擺手:“好了好了,這些朕都知道!”他閉上眼睛頓了頓,慢慢地道:“明日早朝,先試探一下沈派的口風。”
“是,皇上聖明。”薛宗庭連忙道。
萬昌想了想,皺眉道:“只是……如此對待沈家,只怕雲家那頭要起別的心思。眼下正值新法實施的緊要關頭,若是雲家那頭出了什麼岔子,事情可就有些麻煩了。”他忽然叫了一聲:“薛宗庭!”
“奴婢在(太監自稱奴婢,貌似清以後才稱奴才)……”薛宗庭連忙應聲。
“你說,有什麼辦法能夠在近期吸引雲家的注意力,讓他們沒有精力去管朝中這些事情?……打仗就不要提了,最好是讓點好處給他們,讓他們不會為沈城出頭!”
薛宗庭愣了一愣,這個好像有些難度啊,給好處,好處要是給多了,雲家的實力越強,那不是給朝廷添害麼?
他忽然靈光一閃,道:“有了!”
萬昌一喜:“快說!”
薛宗庭道:“年初的時候雲嵐為世子云錚遞上了聘禮,聖上也同意將淮安公主殿下許配給雲錚,只是當時公主殿下還未巡視封地,而云錚更要帶兵南下集訓,所以這婚事便拖了下來。眼下公主已經將淮安的封地打理妥當,而云錚現在大概也已經在領兵回河北的路上了。皇上何不下旨定下這場婚事的時間,只要把婚事的時間定得緊一點,雲家一來不敢怠慢公主出嫁這等大事,二來也定然不會在這件事上弱了自家臉面,定要大辦一場。淮安公主乃是聖上極為寵愛的一位公主殿下,能娶她入門,乃是雲家的幸事,雲家自然要對皇上感恩戴德。這樣一來,應該就不會在沈城下臺這件事上跟皇上唱反調了。”
萬昌眼前一亮,手在紫檀木扶手上一拍:“好,好主意!”他心裡還有一個理由:自己的身體最近似乎越來越不對勁了,太醫院那邊又沒個準信,只說是勞累過度,該多休養——盡是一干廢物!朕現在大業正是要緊的時候,一旦新法實施順利,要不了多久,朝廷的實力就能大大的壓過四大邊鎮,屆時朝廷要削藩拆藩,還怕他們反對麼?但不論怎麼說,身體不好始終是一個隱患,早點看見十三丫頭出嫁,也算是一個父親的心願吧……
燕京和淮安幾乎是同時得到八百里加急的聖旨,聖旨上將淮安公主和雲國公世子的大婚定在了一個月之後,地點當然是洛陽。這個聖旨一到兩地,燕京和淮安頓時便是一陣雞飛狗跳。如此大事,雲嵐都得親自趕往洛陽的雲國公府坐鎮,而因為婚禮禮儀的需要,還要動員一大批人南下洛陽。淮安公主府那邊也是如此,不僅是林玉妍得趕緊趕回洛陽,一批公主府的下人也耽誤不得,都得立馬往洛陽趕。
朝廷裡面因為聖上連續倦政,很多事情也都有些耽擱,比如新的禮部尚書就一直沒有任命。這段日子唯一的大事便是四川傳來訊息說冷翔沒事,他已經平安到達了渝州,現在正在指揮新到達的冷家軍準備奪回成都,並且他親自上疏,承認成都的失守乃是他指揮失誤,請求懲罰——罰俸一年——萬昌冷笑著批准了。
雲錚沒料到大婚來得這麼早,而且這麼突兀,他等鷹揚衛大軍進入河北之後才公開出現在洛陽的雲國公府,沒幾天燕京的人也趕到了,雲國公府立馬全力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