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寧剛才說的那番話，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族老們神色不善，臉色或青或白，年輕郎君們則個個一臉震駭。

他們沒有回答九寧的話。

因為崔氏沒有做過仗勢欺人的事。

沉默中，眾人一動不動，宛如泥胎木偶。

九寧收回視線：&ldo;那事情就簡單了。&rdo;

當年的一切都源於一場交易，一場崔氏和周都督之間的交易。

崔氏嫁給周百藥，幫助周家成為江州一流世家，而周都督會庇護她和崔貴妃。

周都督完成了自己的諾言，崔氏也完成了她的。

現在已經沒法去評價這場交易，唯一能做的，就是來一個了斷。

&ldo;不!&rdo;

呆坐著的周百藥忽然吼了一聲，死死抓著那份絹帛，目眥欲裂，&ldo;你不能!&rdo;

九寧看著他，&ldo;我能。&rdo;

周百藥連連搖頭，雙眼發紅，&ldo;她是我的娘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周家的鬼!她已經死了!&rdo;

九寧看也不看他一眼，面對著香案。

&ldo;姨母臨終前有個心願，若將來天下太平，要老僕送她的靈柩還鄉……現在是時候了。&rdo;

&ldo;你休想!&rdo;周百藥踉蹌著站起來，&ldo;她嫁給我，就得在我們周家呆一輩子!死了也得葬在周家!&rdo;

九寧一笑，站在香案前，負手而立。

&ldo;那便和離罷。&rdo;

眾人張大嘴巴，目瞪口呆。

和離?!

死了的人……也能和離嗎?

周百藥神情猙獰，狀若瘋狂，&ldo;你是什麼人?你說了不算!&rdo;

&ldo;對，和離我說了不算。&rdo;九寧沒有回頭，&ldo;這不是和離，是義絕。&rdo;

和離需要夫妻協商，還得拿到丈夫親手寫的《放妻書》。

義絕不需要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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