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早在入城前,周嘉行已經將隊伍分成八隊,其中四隊埋伏在城外,兩隊在河西面結陣。隨他一起逃入土城的只有兩隊人馬。
契丹軍看到周嘉行人數少於自己,又是殘兵,沒把他們放在眼裡,突然被他殺了個措手不及,整個潰退。
這一仗,周嘉行再次以少勝多,大挫契丹軍的銳氣。
他沒有像之前那樣在獲勝後立刻蟄伏,而是加快東進速度,一路勢如破竹,攆在契丹軍後面走。
契丹接連幾次大敗,軍心渙散。
自此,抵禦契丹進入轉折,開始由防禦走向反擊。
……
這些在周嘉行的信裡,只有寥寥幾句&ldo;諸事順利&rdo;之類的平淡之語。
九寧收好信。
懷朗道:&ldo;現在東西線呈合攏之勢,李司空大喜,寫信邀請郞主於橦州一會,共商大事。郞主已經動身去往橦州。&rdo;
九寧挑眉。
這是要劃地盤了。
從現在的形勢看,契丹被趕出中原是遲早的事。
李元宗的河東軍和周嘉行率領的盟軍分別是東西線的主力,契丹潰敗之後,這個聯盟肯定維持不了多久,光是分地盤就隨時可能引發混亂。
河東軍要求周嘉行在這時候去橦州,分明是看不起周嘉行,想在正式撕破臉皮之前給他一個下馬威。
九寧沉吟片刻,讓人去請幕僚。
幕僚很快趕過來。
九寧和他耳語幾句。
幕僚會意,找來紙筆,刷刷幾筆寫下幾行字。
一個時辰後,長街驟然響起馬蹄聲,懷朗揣著卷帛,騎快馬出了成都府。
……
橦州。
受李元宗的邀請,聯盟各個部落派出自己的代表前來赴會。
到了地方,才知李元宗不在橦州,出面主持大會的人是他的兒子李承業。
那年李元宗被諸位兒子背叛,差點回不了太原。李承業當時並沒有參與到兄弟們的紛爭中去,李元宗回到太原後,殺了義子,留下親兒子,撥拉來撥拉去,發現親兒子都不如義子阿史那勃格,唯有李承業還算順眼,這一次抗擊契丹時順便把他也帶上了,好教他練練膽子。
李承業設宴款待所有赴會來客。
席間,尤其留意周嘉行,言語間多有試探之意。
酒酣耳熱時,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飄來一道刺耳的諷笑聲:&ldo;昆奴之子!忤逆不孝!&rdo;
李承業臉上笑容一滯。
席上其他人也都沉默下來,望著手中酒杯,神色不安。
如今各地割據,只等誰捅破窗戶紙,有人帶頭,其他割據勢力必定陸續稱帝。而這些人中,北方正被契丹一步步蠶食,西南、蜀地的藩鎮地僻,實力不足,江南富裕,終究不是正統,即使偏安一方,最後也將臣服於中原。
是以,誰佔據中原,誰才能笑到最後。
放眼天下,有那個實力的,頭一個當屬河東李元宗。
但這一次抵禦契丹,冒出不少後起之秀,其中周嘉行就表現傑出。
席間眾人都有問鼎中原的野心,但也有自知之明,不想貿然以卵擊石。眼下他們只想牢牢守住自己的地盤,然後再根據形勢決定下一步怎麼做。
目前他們正在觀望,等李元宗第一個自立為帝。
可是,李元宗這個最不把皇帝放在眼裡的人偏偏就是不稱帝!
其他藩鎮左等右等,等得一肚子火氣,恨不能掐著李元宗的脖子把他抬到金鑾殿上去,可他們向來以忠臣自居,絕不能催促李元宗登基,不然別人不就有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