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意，九寧真的幫她留意了，她卻嫁了一個長相普通、沒有一點特點的男人，她不好意思把鄭家大郎帶出來。

九寧笑著搖搖頭。

鄭家大郎肯定聽了不少八娘對他容貌的抱怨。

八娘說了會兒自己的家事，咳嗽幾聲，不說了。她每次回江州都跟做賊一樣，不想讓鄭大郎和她昔日要好的姐妹見面。鄭大郎氣了個半死，只能陪她乘車，這樣不需要他出面的場合，他可以待在車廂裡。

這一次來見九寧，鄭大郎連陪同乘車的資格都沒有。

&ldo;對了……五娘給我寫信了。&rdo;八娘眼圈一紅，拉著九寧的手，&ldo;九娘，謝謝你。&rdo;

只有同樣身為小娘子的她們能互相理解那種被家族送出去的無助感，她們願意為家族犧牲，但是她們的犧牲並不被家族尊重。如果她們是男子，還可以建功立業，可她們是女子，出閣以後，一生就在內宅裡度過。

九寧拍拍八娘。

八娘眼圈更紅了：&ldo;九娘，你要好好的，我們都要好好的。&rdo;

&ldo;我會的。&rdo;九寧輕聲道。

親兵取來她送給八娘兒子的禮物，姐妹倆坐下敘舊，說說笑笑了一番，八娘雙頰緋紅一片，道：&ldo;你姐夫挺好的，就是生得不好看。&rdo;

九寧沒有打趣她，免得她一下子惱了回去又拿鄭大郎撒氣。

分別的時候，八娘眼淚嘩嘩往下淌。

這麼漂亮的妹妹，居然要和自己離得那麼遠。

兒子餓醒了，在車廂裡哇哇大哭，她跟沒聽見似的，抱著九寧擦眼淚。

九寧哭笑不得，柔聲安慰她，送她上牛車。

八娘依依不捨：&ldo;以後我去上都看你!等不打仗的時候。&rdo;

九寧放下車簾，&ldo;好，我等著八姐。&rdo;

牛車慢慢走遠了。

九寧站在原地，目送他們一行人的身影漸漸消融在淡金色夕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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