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九寧……&rdo;他輕吻她的頭髮，&ldo;我經常做一個夢。&rdo;

他夢見自己日復一日地仰望天上的星辰，有一顆星子格外美麗，格外高貴，掛在碧藍深空，熠熠奪目。

有一天，他偷偷撿走這顆跌落的星。

周嘉行淡淡一笑，擁住九寧。

&ldo;撿走那顆星以後，我忽然發現，這顆星只有回到天上才會快樂。&rdo;

他聲音沙啞。

&ldo;我知道，你來歷古怪……你不屬於這個世界，我不該困著你。&rdo;

他隱隱有種感覺，大概他死了，她就能解脫。

所以他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他為她安排好一切，他貪戀她，渴慕她，恨不能把她牢牢束縛在自己身邊。

但就像他還是放手讓她走那樣，他給她選擇的自由。

九寧嘆口氣，抱緊周嘉行。

心裡已經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了。

又酸又脹。

還為之氣結。

&ldo;你以為我嫁給你的時候不高興?&rdo;

周嘉行不語。

九寧嗤的一聲笑出聲，&ldo;因為大婚的時候我沒精打採?二哥，我確實愛熱鬧，愛風光……不過我更在意嫁的人是誰，而不是一場給別人看的婚禮。大婚的時候，我是累的。你試試戴那麼重的頭冠走一天，還得去宗廟拜祭祖先……&rdo;

她抬起頭，俯視周嘉行。

&ldo;二哥，我很高興，我和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留下來，以後就不會走了。我就是要煩你，煩你一輩子，你一輩子都得讓著我，對我好……&rdo;

這些天她流的眼淚，他得賠!

周嘉行仰望著九寧，眸底慢慢浮起明亮的笑意。

不曾出現在他身上的，開朗的，快活的，燦爛的笑意。

他捧住她的臉。

&ldo;好，煩我一輩子。&rdo;

他求之不得。

……

阿延那在氈房外等了很久，聽到裡面哭哭笑笑的，眉頭緊鎖。

等九寧掀開帳子走出來，他立刻迎上前，看著她受傷的雙手和微微發紅的眼圈，故意重重地嘆口氣。

&ldo;九娘呀……&rdo;他拖長語調，&ldo;這幾年你跟著蘇晏，是不是過得不如意?我昨晚撿到你們的時候，你都快凍僵了。&rdo;

他嘖嘖幾聲。

&ldo;你看，又是我撿到你的……這就是緣分呀，如果你厭棄蘇晏了，可以來找我。&rdo;

九寧嘴角抽了抽，瞥一眼蘇晏。

他面龐還是和以前差不多，不過臉蛋明顯變粗糙了：&ldo;阿延那，你這幾年都在草原放牧?&rdo;

阿延那不自然地咳嗽幾聲，道：&ldo;我這不是放牧，是歷練。&rdo;

九寧笑笑。

他肯定一直在草原流浪，不知道周嘉行現在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不敢說出剛才那樣的話。

她望著天際處放出萬道金光的旭日，笑著道，&ldo;我和二哥成親了。&rdo;

阿延那呆住。

九寧找他討來上藥，轉身回氈房。

阿延那呆呆地站在風口處，北風捲起他身上滿是牛羊騷臭味的衣袍，好不可憐。

氈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