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腰那麼高的男孩拽著他的衣襬,倔強的臉上淚眼汪汪,“它們先是弄傷了媽媽,我和慧子想要保護媽媽,結果慧子也被它們弄傷了……”
種種飽含著恐懼、憎恨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幾乎如同潮水般要將夏油傑淹沒。
最後這些帶著驚惶的聲音化為了一聲聲飽含期待的乞求。
他們說:“夏油大人,幫幫我們。”
夏油傑看著眼前的這些村民,發現自己很難拒絕。
或者說,他生不起一點拒絕的想法。
詛咒、疫病、土壤貧瘠……
很難想象究竟是什麼存在會帶來這些災難。
但對於一個閉塞、落後且沒有青壯年勞力的偏遠村莊來說,這些災難就像是傾瀉而下的山洪,很快就能將這個村莊毀壞殆盡。
夏油傑做不到對他人的苦難視若無睹。
他答應了村民的請求。
村長大喜過望,千恩萬謝的帶著夏油傑往村落最深處的一間房屋而去。
那間屋子也是最簡陋的。外牆剝落髮黴,屋頂的茅草東一塊西一塊,風稍大點就吱吱嘎嘎的響,讓人疑心這房屋是不是下一秒就會倒塌在風中。
夏油傑終於意識到了一點不對勁。
他以為這種聽上去無比強大的存在,應該是待在深山老林裡,要麼是行蹤不定,時刻對村民的生存造成威脅,而不是——
“你將他們控制起來了?”夏油傑問。
村長點頭:“關起來了,之前造成的事故更加的多——但是即使關起來了,村裡還是不太平,可能還是要將它們殺死。”
村長帶著夏油傑來到了房屋前,“夏油大人,就在裡面。”
村長看上去像是非常忌憚裡面的東西,不敢再往前一步。
夏油傑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
再轉過頭時神色沉了下來,他率先放出咒靈護住身後的村民,然後緩緩推開了房門。
吱呀——
年久失修的房門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
房間內一股終年無人造訪的黴味。
稀薄的月光只依稀照亮的地上幾道發黑的血痕,再往裡就是濃重的黑暗。
夏油傑聽到了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又有鐵鏈叮鈴哐啷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不住的掙扎。
夏油傑放緩了腳步,整個人愈發警惕。
忽然黑暗中傳來一道尖利的聲音,卻像是一把刀一般將夏油傑由上至下劈成兩半,讓他猶如雕塑般僵在原地。
“你們又來幹什麼!”
那是一道童聲,帶著驚慌、恐懼還有一種強撐著的鎮定,又因為不安音調尖銳的像是指甲劃過黑板。
夏油傑怔怔的看著眼前的黑暗,忽然大步向前,又在看清眼前景象剎那猛地站定。
濃重的黑暗中放著一個生鏽的鐵籠,然而籠中並沒有什麼猙獰的怪物,有的只是兩個瘦小孱弱的小女孩。
她們實在太瘦了,雙眼下凹、骨骼嶙峋,衣服空蕩蕩的像是掛在竹竿上,裸露在外的面板還有不少的傷痕。
或許還有一些營養不良,維生素不足導致的輕微夜盲使她們黑暗中不能視物,只能惶恐又不安的貼在一起,像是兩隻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