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漩渦之中,四面八方的咒靈,醜陋的、猙獰的、噁心的,幾乎要將他淹沒。
夏油傑開始思考更加深層的原因。
咒靈,都是因為咒靈。
戶川徹、灰原雄、七海建人遇到的危險來自於上層的算計,但襲擊他們的仍舊是咒靈。
那些屍體,那些去找硝子尋求幫助的咒術師,他們身上所流的每一滴血,每一道傷口,都是因為咒靈。
此刻夏油傑來到了圖書館的門口。
他是來幫忙的,此前已經有一位咒術師進去對付咒靈,但是顯然不敵。
夏油傑走進大門。
門口遍佈碎石,右側的碎石下鮮血形成了血泊——因為其下壓著那位咒術師的屍體。
太年輕了,可能只是二十出頭。
眼睛因為死亡蒙上了一層灰翳,就這麼無神的看著夏油傑,裡面帶著無盡的驚恐與痛苦。
夏油傑甚至不敢與之對視。
他如被燙到一般將視線挪開,蔓延而上的愧疚感幾乎將他淹沒。
——他來晚了。
如果算上那幾個受傷的,這是這個月的第十個。
所以說——
夏油傑目不斜視的大步走入圖書館,垂下的手攥的緊緊的,幾乎要將面板刺破。
咒靈要是不存在就好了。
他開啟了咒靈操術,鋪天蓋地的咒靈如黑霧般浮現,很快充斥了一樓的每一個角落。
夏油傑站在其間,彷彿自身也化為了咒靈的一部分。
他盯著盤踞在二樓的咒靈,神情是一種平靜到極致的淡然。
徹,你所描繪的那個未來,我或許再也見不到了。
你說迷茫是年輕人的特權。
但是實際上——
我根本沒有迷茫的權利。
死遁第四天
在圖書館倒塌的書架間,凌亂的躺著幾具屍體。
但是也有活著的人,只是因為身上的傷勢,他們無法在一起抱團,只能四散在不同的地方。
這些人一般都滿含驚恐,或者胡亂的祈禱。
但是在二樓某個倒塌的書架旁,一個青年捧著本筆記本在上面寫寫畫畫。
他寫字的速度非常快,但是寫了幾行又停下,寫了幾行又停下,總是在一頁紙上反覆的、不斷的寫,彷彿剛才寫下的那些詞句都不存在。
與此同時,他臉上的神情也越發的暴躁,甚至夾雜一絲幾不可見的絕望,最後他直接將筆記本合上,一把扔到了角落。
夏油傑解決完咒靈上來後,險些被本子給砸中。
“抱歉,”青年道歉,他眼窩深邃,眼角帶著些細紋,是顯而易見的西方長相,但是奇蹟般的沒有一絲口音,“雖然是我自己扔的,但是現在我後悔了,鑑於我腿動不了,可能要麻煩你幫我把本子拿回來。”
夏油傑將筆記本從地上撿起來。
由於那本筆記本落到地上時,是開口朝下攤開來的,所以夏油傑試圖將筆記本合上時,理所當然的看到了裡面的內容。
夏油傑瞳孔驟縮,他猛地抬頭,驚疑不定的看著不遠處的青年。
“你……”
青年微笑,神情優雅且淡然,“啊,看到了。”
青年從夏油傑手中接過筆記本,開啟不死心的往上面寫了一行字,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完整有條理的一句話在頃刻間化作凌亂的字元四散飛舞,原本平和的眉眼間瞬間不可抑止的染上了一絲暴躁。
但是很快他將這縷暴躁壓抑下來,重新掛上了無可挑剔的笑容。
即便他此刻滿身灰塵,右腿斷了渾身是血,但仍舊帶著一絲和眼前這個場景格格不入的優雅。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