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破碎的聲音。
【我現在在回來的路上了。】
他忽然感覺這句話像是響在自己的耳側。
五條悟一個激靈,感覺像是有人對著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氣,一股細密的麻癢自神經末梢蔓延開來,令他的思緒都遲緩了片刻。
有點熱。
五條悟想,不用去照鏡子,他覺得自己現在的臉大機率紅了。
“話說你怎麼會來這兒?”五條悟欲蓋彌彰一般的轉移話題,儘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要遮掩些什麼。
“徹通知我的,他說你喝醉了,”夏油傑翻出一個醫藥箱,從裡面找到了解酒藥,“還好地毯下有備用鑰匙,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麼進來。”
“他沒回來。”五條悟忽然有點失望。
不過細想這也是正常的事。
昨天顯然是五條悟發酒瘋的無理請求。
先不說橫濱晚上有沒有回來的車,戶川徹在橫濱明顯是有事要辦,事沒辦完前,他不會因為這麼一個突兀的請求說回來就回來。
“傑,”五條悟從沙發上起身,忽然問道:“如果我喝醉之後讓你出差的時候立刻回高專,你會怎麼做?”
夏油傑:“你遇到麻煩了?”
“咳。”五條悟眼神閃爍。
“所以就單純發酒瘋?”夏油傑沉默片刻,認真道,“我會建議你早點洗洗睡,心中僅存的良知會讓我通知能照顧你的人,以防你被自己的嘔吐物噎死在家中。”
五條悟:“……呵,謝謝,但是我沒吐。”
“難不成徹還口頭上配合你了?”夏油傑隱約意識到了什麼,忍不住感嘆,“他人真好。”
“唔。”
五條悟模模糊糊應了一聲,心道這還要你說,他本來就很好。
五條悟低頭看手機,拿不準要不要打個電話。
人兩天後就回來了,只是兩天而已。
但是——
他果然還是想要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所以有時候斷片真的是一件好事,就像鴕鳥將頭埋進沙子裡一樣,有時候如果不知道的話,社死的感覺就不會這麼嚴重。
五條悟以一種悲壯的心情按下了撥號鍵。
規律的嘟嘟聲像是進度條,連帶著五條悟的心情也緊張起來。
他在想自己應該說點什麼,總不能沉默到天荒地老,再丟一次臉。
然而過了一分鐘左右,最終響起的卻是[無人接聽]。
五條悟一愣。
怎麼回事?
打不通。
橫濱突然起了大霧。
昨夜還只是稀薄一層,輕飄飄的像一層紗,如今已經濃郁的像是漂浮的牛乳一般。
戶川徹站在旅館的窗前向外望去,發現整個橫濱寂靜無聲。
本該早高峰的時段街上卻根本沒有人影,無數車輛橫七豎八的停在馬路中央,像是某一刻車內的司機通通消失一般。
“這像是某種世界末日。”
戶川徹忍不住感嘆。
他下了樓梯,旅館裡同樣沒人,戶川徹還要自己翻到前臺後邊把之前交上去的押金取回來。
就在他認真清點錢幣的數量時,忽然聽到小四傳來了一聲驚呼。
“戶川徹,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