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像是陷入了很久遠的回憶。
“悟,或許你感受不到,但人類其實是很脆弱的。”
“沒有禦寒的皮毛,沒有足以撕裂血肉的利爪,如果將他們赤身裸體扔到野外,根本就不是那些猛獸的對手。”
“但是——”
戶川徹想起了自己年幼時在課堂上聽到的那些話,雖然是主腦為了洗腦他們這些b級公民當敢死隊時面對怪物不要退縮,而編出來的一些理論。
但作為他從小聽到大的內容,那些話幾乎已經深深烙印進他的靈魂,不需要細想,便自動自發的在他的記憶中浮現。
“或許你聽說過一句話——科技延展了人類的感官。”
戶川徹看向五條悟。
“即便沒有皮毛利爪,但是誕生於人類奇思妙想中的科技依然將人類的感官延伸到了一種可怕的地步,下至深海,上至蒼穹,微觀處至夸克,宏觀處至宇宙。”
“這是那些猛獸所無法想象的、近乎神蹟一般的存在。”
“而自第一次工業革命至今,科技爆發式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其實也不過是用了三百多年——這與人類漫長的演化史相比簡直連一秒鐘都算不上。”
[正因如此,我們不必懼怕那些未知的怪物,因為世上不存在不可知之物,解決怪物只是需要時間,而我們是推動這一結果實現的齒輪,所以不能退縮、不必退縮,必須拋卻生死勇往直前,在這基礎上,一切犧牲都是有價值的,因為勝利必將到來,只是我們不一定能看見。]
寬敞的教室裡沒有任何裝飾,只有身著制服的未成年公民如細胞般緊密排列著,年幼的戶川徹身處其間,自七歲到十八歲,一共度過了十一年,將近四千多天。
而主腦的錄音在每日的早晨固定播放,日復一日的重複著同一段話,冰冷的機械音給人以舊電視上雪花點一般的感覺,卻又在空曠的教室中迴盪開去,恍惚間像是來自於天堂之上的聖歌,竟然有種怪異的神聖感。
戶川徹以為自己已經忘了,但實際上他還記得。
這段話在之後的歲月裡模糊了內容,其核心卻內化成了他性格的一部分,又在今天這個平平無奇的夜裡,再次以一種鮮明的姿態從他記憶中浮現出來。
“當雙方實力差距過大時,弱小的一方很容易就會產生生理性的恐懼,進而形成一種逃跑的衝動——畢竟求生是鐫刻在生物基因中的本能。”
“但是主腦不需要b級士兵在戰場上因為這種本能而退縮,因此勾勒了一個光輝的未來,用科技的發展史來提振普通人的信心,透過反覆強調,把生理性的恐懼、求生的本能變成了一件會讓人感到羞愧的事情。”
“但如果忽略主腦的目的,我其實……”戶川徹頓了頓,輕聲道:“或許你會覺得奇怪,但我其實很認可主腦給我灌輸的這些話。”
他看向自己的手,無論如何,面板都是柔軟的。
“這雙手哪怕指甲留的再長也割不破布料,但是拿起火把卻可以驅趕野獸,拿起斧頭就可以砍斷樹木,拿起槍——似乎連與那些超能力者之間的差距也一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