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沈牧下來了,秦姨連忙打水給他洗手,飯菜都擺上桌了,柳煙凝和阿寶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秦姨說道:「吃飯吧。」
柳煙凝帶著阿寶去洗手,沈牧也坐上了桌,秦姨連忙給他盛飯,生怕晚了一步,柳煙凝就開口趕人了。
但柳煙凝並沒說話,但也沒給沈牧好臉色。
沈牧想給阿寶夾菜,阿寶看了看柳煙凝,拿小手將碗蓋住。沈牧的筷子凝在半空,柳煙凝看了一眼阿寶,「阿寶,你幹嘛呢?」
阿寶搖了搖頭,埋頭扒飯。
沈牧不以為意,自己吃了,「有些瓦破得不能用了,明天我去買些新瓦來換上。」
柳煙凝沒說話,秦姨只好接了腔,「好好,哎呀,這樓頂漏雨都漏了好久了,這夏天雨水又多,再不修房梁都要漚壞了。」
沈牧笑道:「是早該修了,次梁都發黴了,等雨季過了,得找人來大修一次。」
柳煙凝抬起頭,「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責怪我們住著你的房子,沒維護好嗎?那我們搬出去得了,你自己回來住吧,想怎麼修都可以。」
沈牧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看看我們,秦姨都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總不能讓她上去修房頂吧,那你就是怪我沒修,我要是能修,還會等你嗎?」
沈牧埋頭吃飯,不再說話了。
秦姨咳嗽了一聲,眼睛鎖定了阿寶,「阿寶,你是不是要喝湯?」
阿寶抬起頭,還沒來得及反應,秦姨就已經站起來去廚房給他盛湯去了。
阿寶想對媽媽說他不想喝湯,可是媽媽這會兒正生氣呢,他也不敢說話,不過秦奶奶進廚房好久都沒出來,等她出來的時候,阿寶都已經吃完了下桌了。
龔揚聽說阿寶會說話的事,特意來找沈牧,「恭喜啊,阿寶這小子肯定天賦異稟啊,我聽說天才小時候都有點獨特。」
沈牧想起阿寶,笑了笑,「這孩子是很聰明。」
龔揚沒太在意他的話,畢竟家長都喜歡誇自己家孩子聰明,他笑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搬回家去,我也好去你家蹭頓飯吃。」
沈牧面色發苦,他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本來柳煙凝對他的態度都友好了很多,這兩天急轉直下,對他的態度比他剛從泉市回來那會兒還差,他想來想去,實在是想不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但他不是喜歡將家裡的事到處說的人。
龔揚除了來恭喜他,還有個事,「你還住在招待所呢?如果暫時搬不回去,就先來我家住吧,家裡也有房間,你去招待所花那個錢幹什麼,來陪陪我,還有伴呢!」
沈牧哪好意思麻煩他,「不了不了,我在招待所住著挺好的。」
「別扯淡了,那能好到哪裡去,下了班就去把東西搬過來,這是命令!」
龔揚是單身漢,但他結過婚,妻子是運輸公司的人,幾年前在一次給基地運輸燃料的時候,卡車突然著了火,犧牲了。
盛情難卻,沈牧搬去了龔揚家裡,龔揚沒住在家屬院,他住的是他妻子的運輸公司分下來的房子,離航天家屬院很近。
龔揚一個大男人也不開火做飯,晚飯通常是買幾個饅頭就著鹹菜吃。
沈牧搬過去之後,節省下來的住宿費就成了生活費,龔揚家廚房裡煤氣鍋碗瓢盆什麼都有,次日沈牧買米買菜,簡單做了頓飯。
龔揚看到熱菜熱飯擺上桌那瞬間,硬漢紅了眼睛,自從他妻子意外過世,家裡再也沒出現過煙火氣息,他從櫃子裡拎出瓶酒,「今兒日子好,得喝兩杯慶祝慶祝!」
沈牧一向不勝酒力,想拒絕,注意到龔揚微紅的眼睛,話又悄悄地嚥了下去,他站起來,「那我再炸盤花生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