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跑路,誰又能攔得住他。
此外,無法宣之於口的一個理由是:弒父,真的不是一個好戴的帽子。
唐帝抬眼,沉吟半晌,忽然笑了:“也好,那就談。”
王策和唐帝的表態,算是確立了談判的基礎。
很大程度上,寂滅的隕落,是一個相當震撼心靈的事實。一名無上武帝,乃是基本無敵的存在,卻是說沒了,就沒了。
多少年來,千年?兩千年?三千年?寂滅很可能是三千年來,第一個非自然死亡的無上武帝。
親眼看見寂滅和十餘名神孽武帝的死,一夜之間,就戰死這麼多武帝。須知,九洲的武帝總數,只怕也就那麼一些。誰不是武帝,誰沒有三分慼慼然的震動。
率先輕鬆下來的,不是唐帝,而是費飲血和老汪太監等人。他們有顧慮,王策甭管有沒有文繡公主的血脈,好歹也是顧氏一脈唯一的傳人了。
放眼一看,滿目瘡痍。大半是寂滅自爆造成的廢墟,也有部分是武帝交手餘波造成的,大地就好像被狗啃過一樣,到處是斑斑痕跡。
可惜,沒能殺了顧博。可惜,顧博這個人就是能殺,也不好殺啊。王策不太滿意,可也知這大約是一個必須的決定。
其實,今天他就是有本事殺了顧博,也不能殺。弒父,還真就是一個他不敢戴不能戴的帽子。
一番大戰豈是兒戲,強如小武帝或多或少也有一定的傷勢。
殺帝等人為伍,湊在一邊盤膝療傷。而費飲血等人則在另一邊療傷。看來,儼然仍舊是涇渭分明,王策的人和顧博的人。
“你想怎麼談。”唐帝咳嗽數聲,嘔出一縷鮮血,染在灰撲撲的泥土上,也並不顯眼。
“好說。”王策大剌剌的攤手:“我放你一條生路,你把你的基業交給我。”
唐帝眼波一閃,低沉一笑:“這不是談話的態度。你現在不是在和戰敗者談判。”
“你覺得你贏了?亦或,你覺得你能贏?”王策的嘴角微微上翹,似乎顯得諷刺,也似乎充滿自信:“我素來就是這麼個態度。”
一頓,斜眼瞄了一下:“我彷彿記得,之前,是你口口聲聲說把基業交給我,這話,你好像說了八百多次了。”
唐帝不為所動,淡淡道:“會交給你,可不是現在。”
王策笑容燦爛,隱藏莫大危險:“我相信一個道理,沒到手的東西,統統都是不存在的。你把我當成傻驢子了,前邊吊一根胡蘿蔔就能讓我跟著走?”
“我和你的談判,有一個前提。”王策聳肩:“你必須把你的所謂基業,統統交給我。”
“如果不肯,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不死不休吧。弒父什麼的,我會在意,但如果以為我有多麼在意,那便錯了。”
王策吭哧吭哧地笑了:“必要的時候,尤其是危及我的安危的時候,弒父也就真的不算什麼了。殺生龍將年輕時還是天下公敵呢,那又如何,今時今日,照樣橫行天下。”
“為什麼?”唐帝臉色灰敗,爆發猛烈咳嗽,緩過氣來:“為什麼急於現在,遲早是你的。”
王策轉臉,閃動危險的光芒,露齒一笑:“我說,你有完沒完。你真把做戲當成你的人生成就了,不忘了每時每刻都要做一場好戲。”
唐帝掩口,悄然甩掉一縷鮮血:“你什麼意思。”
王策目光一霎冷酷,重又溫和起來:“如果你真的非要逼我說出來,那也無妨。你我都心照不宣,你一天不離開北唐,我就一天睡不著覺。”
凌冽的冬季夜風,帶來了讓人戰慄的冰寒。
……
顧氏,主上,少主。
唐帝和王策,互相都有一個安全距離,顯然彼此提防。
費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