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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掛裁皇裁床黃健�

賈母笑得合不攏嘴,謙道:“眾位夫人抬愛了。她們小人家,哪有什麼好歹,過譽了。”見了客,元春這才領著隨母親或祖母前來拜壽的官宦家的小姐們退了出去,在那邊大廳另開了一桌宴席招待眾位官家小姐。黛玉與迎春太小,尚不能坐席,仍由奶孃們抱回賈母上房玩。

榮慶堂內眾人彼此謙讓半日,方才入席。一時屏開孔雀,褥設芙蓉,席列珍饈,眾人言笑晏晏,看了幾齣戲,菜已四獻,湯始一道,眾人才離席更衣。賈母又請眾人入家中花園遊玩了一回,才復請入席。幾個老誥命年紀大了,不耐久坐,便起身告辭了。賈母再三款留不住,送至花園門口,命王夫人將眾夫人送到垂花門坐車,看著她們去遠了,又回席上陪了一巡酒,這才告罪離席。

因席上留下來的多是年輕一輩的太太奶奶,她久坐了,諸人也不好縱性玩樂。二則邢夫人已是賈家名正言順的當家夫人,正在獨攬大權的興頭上,自然是想放開手與眾人交際,多結交些官家女眷,賈母也不討嫌,索性由邢夫人陪著終席。三則她年紀大了,這才坐了這大半日便有些勞乏,須得回去歪歪。回到了上房才歪在引枕上一會兒,賈敏便順著她的腳蹤兒進來了。

賈母由著丫頭捶腿,正有些昏昏欲睡,賈敏進來也不說話,跪在榻邊給賈母捶腿。賈母瞌睡了一回,猛地醒來,見賈敏歪在榻上給她捶腿,不免驚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不叫醒我?快起來,手痠不?叫丫頭給你揉揉。”賈敏這才停了手,她確實有些累了,面上卻含笑道:“我看媽累得很,不便驚擾。媽養我這麼大,我還沒幾回膝下盡孝過,如今逮著這時機,也給媽捶捶腿。”

賈母被她這麼一說,差點潸然淚下,嗔道:“可又作怪?這是要招我出眼淚呢?”伸手撫了撫賈敏的背,正如幼時賈敏生病時一般,目光十分地疼愛溫柔。賈敏捏著手帕拭了拭眼中的淚,勉力笑道:“今兒是媽的好日子,我可不敢招媽流淚。我只盼著媽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卻不止我明年是否還能承歡膝下。賈母笑道:“自小生了一張巧嘴,哄得人心花怒放。”

母女倆溫情脈脈敘了一回話,賈母又想起黛玉,忙問:“姐兒呢?怎麼不抱來?”不以姓名稱呼黛玉,是示賈敏以親近之意。賈敏才剛進來時去看過女兒一回,笑道:“方才還在歇中晌,不知這會兒醒了不曾?”賈母忙喚得力大丫頭錦繡去看看,若是醒了,就把姐兒抱來。因不見寶玉,賈敏便問:“怎麼這一日都不見寶哥兒?”賈母笑道:“這孩子孝順,跟著他哥哥們到廟裡跪經去了。你們總說我疼他,寶玉行事就是可人疼,小小年紀就知道孝敬我。”

賈敏跟著點了點頭,四歲的小孩兒懂得在長輩壽日為其跪經,確是純孝。林珩五歲的時候才曉得去廟裡跪經為尊長祈福,如此看來,寶玉果真靈慧。“我可沒酸過,寶玉這孩子,我也疼他。”賈敏俏皮道。賈母今日哈哈大笑的次數比之常日多了幾倍,掩著口道:“你這做姑媽的要怎麼疼他?給他定個好媳婦?”賈敏狡黠一笑:“我作姑媽的可不能這麼疼他,要越過媽去了,寶玉要怨媽不疼他了。”

賈母久存其念,也是存了劫富濟貧的想頭,寶玉無爵可襲,日後前程難定,不若定個有權有勢的岳家,也好提攜寶玉一二。如今在賈敏這裡碰了顆釘子,未免有些不樂,雙玉聯姻,可不正是天作之合麼?然而女兒才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雖然疼寶玉,可也越不過賈敏去。面上自若笑道:“促狹鬼!慣會說伶俐話。一會兒寶玉來了,我可看你怎麼疼他?”

寶玉還不曾來,王奶孃先抱著黛玉來,賈母見黛玉睡得小臉紅撲撲的,眼睛明亮澄澈,格外喜歡,問道:“睡得好不好?”“跟姐妹們玩得好不好?”黛玉倚在賈母身上,才剛要回答,有個小丫頭進來打岔道:“寶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