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楊組了個局,容屹討厭嘈雜的環境,但還是得賣他幾分面子,所以去得很晚。
穿梭於舞池邊沿時,被吧檯裡的喝彩聲吸引住。
一堆人圍在那兒,似乎在看熱鬧。
或許上天都在幫他忙,這一刻,舞池內鼎沸的音樂暫停,哄鬧聲也戛然而止。人堆裡,冒出一道清冷的女聲。
「你輸了。」
女人撥開人群,經過容屹時,腳步未停留,也未給他一個餘光。
她低頭帶口罩和帽子,容屹在夾縫中,看清了一身黑的主人。
……還真是她。
方清漪。
背後的人堆裡,議論聲洋洋。
「她今晚喝了多少?少說也有二十杯吧,一杯比一杯濃度高,你看她走路的步子,穩得不行。」
「真看不出來,她長得不像是會喝酒的樣子哎。」
「那幅冷淡勁兒,真他媽勾人。」
「別勾人了,你把帳結了,願賭服輸,今晚的消費記在你頭上。」
「……靠!」
「……」
「……」
人堆裡響起幸災樂禍的嗤笑聲。
容屹對方清漪的認知,再度重新整理。
她總是給他層出不窮的驚喜。
完美的教養禮儀下的大小姐,不應該是這樣的。
應該是端莊,淑女,遠離人群,菸酒不沾才對。
但又好像應該是她這樣的,不論什麼,她都從善如流、手到擒來。
偏偏低調得要命。
馬術館,室內射擊館,賽車中心,攀巖館……任何與刺激掛鉤的場所裡,容屹總能遇見她,或是聽見一身黑的冰山美人的事跡。
她回回來都重新整理了我們這兒的記錄。
她都戴著口罩和帽子,生怕別人看見她的模樣。
她總是很冷淡。
她被稱為冰山美人。
很多小開都向她示好過。
賽車俱樂部的公子哥為了討好她,特意清空俱樂部,就為了讓她玩的開心。她確實玩嗨了,超時速地一圈又一圈地跑道上賽車,每個技巧都令人眼花繚亂的瞠目結舌。但在那之後,她再也沒去過賽車俱樂部。
哦對了。
她登記的名字。
是。
許秋。
容屹派去打聽的人,有條不紊地交代著有關於「許秋」的種種事跡。
她到底在想什麼?明明有一切高調的可以炫耀的資本,卻低調得不行。穿著一身黑,就連登記的名字都是好友的名字。生怕被人認出來,生怕被人知曉她有多優秀似的。旁人眼裡可以拿來炫耀的東西,對她而言並不重要,不過是一場遊戲罷了。賽車是,射擊是,騎馬是,攀巖也是,她只是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並不想拿出來炫耀自己在此方面有多卓越。
難不成,她只是愛玩,只是享受玩的過程。
僅此而已嗎?
容屹自問能夠輕易地掌握住人心,卻還是頭一次,捉摸不透一個人。
方清漪。
你真的很有意思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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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屹的菸癮越發大了。
他總是忍不住注意隔壁的一舉一動。
方清漪真的很漂亮,冰山美人這詞像是為她而生。
容屹不予苟同。
因為他看到,她曬在二樓陽臺裡的貼身衣服,蕾絲質地,薄如蟬翼。
能擋住什麼?
什麼都擋不住吧。
他知道他卑劣,一面鄙夷自己偷窺的下三濫行為,一面又在午夜夢回時難以自拔地因她情動。
家裡垃圾桶裡的菸頭,一天比一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