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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著輪椅後退,一邊殺出包圍。

藺翟云為我號脈,面色凝重:“夫人,你中的是天下至毒,天機。”

芸芸眾生,勘不破天機。天機再毒,毒不過愛情。

風從耳邊掠過,長樂郡主美豔的面容從我的眼中遠去,她在血泊中笑著,我也笑了。很奇怪,竟一絲也不恨她,卻前所未有地共鳴著她的快樂。

我們中了相同的毒,痛著相同的痛,像飛鳥愛上同一陣風,飛不出同一片天空。那一刻,我想起白蛇的故事,雷峰塔前,小青問白素貞,姐姐,千年修行,為了一個許仙,值得麼。我也想問長樂郡主,伊漣,追逐一生,為了一陣風,值得麼?

值得。

她用自己的生命告訴我答案。

千年的修行,一生的追求,總有一個他,是所有女人都跨不過去的那道坎。

懸崖峭壁,血染白衣,迎風而立,翩翩欲飛的背影,是我對長樂郡主最後的記憶。

逃亡還在繼續,往竹林深處退去。在劫縱然武功高強,也難以應對自如,因為他要保護的,除了一個不良於行的文弱書生,還有一個身懷六甲又身中劇毒的女人。此刻的我最是無用,藺翟雲手無縛雞之力,尚能以毒粉、銀針助在劫開路,而我只能奄奄一息地躺在輪椅上,茫然地凝望著模糊而又灰濛的天。有在劫做掩護,藺翟雲一有機會便會用各種手段為我遏制毒素的蔓延。若不是沒了說話的力氣,我一定會告訴他,算了吧,生死由命,我累了,很累。

不知逃過幾波圍剿,延綿數十里的翠竹林,傍著嶙峋山峰,掩著昏沉的天色,成了最好的掩護。

石壁為障,在劫於其後窺測追兵蹤跡,邊廂回頭憂慮道:“先生,我阿姐情況如何?”聲音極其乾澀沙啞,我吃力睜眼望去,見他滿身刀傷,年輕的面容覆蓋著堅韌的神韻,彷彿精煉的鋼鐵,百折不撓。他緊握我手,如何也不肯放開,以眼神與我明志,於我鼓舞。漸漸地,我覺得身上的痛,似乎不再那麼痛苦。

藺翟雲道:“夫人高燒未退,胸口舊傷裂開,如今又中劇毒,情況十分不利,幸得昔日夫人初嫁金陵時,奼紫也對夫人下過‘天機’,如今對此毒的抵抗能力強於他人,為不幸中的大幸。”他將竹葉塞入口中咬得粉碎,再吐到手掌上混以藥粉,敷在我的檀中穴上,只說如此之能暫時緩解毒性,若要徹底解毒,須要回去後煉製出獨門九轉丹。

竹林中傳來焦味,濃煙滾滾,長樂郡主麾下的那批暗人追殺而來了,找不到我們,便開始以火攻想要將我們逼出。我們不死,長樂郡主之恨不滅。

竹林又難以容身,只能往另一側山峰避難。

藺翠雲抬頭,望了望陰翳的天空,然後笑道:“在劫,帶你姐姐走吧,不用管我了。”山路崎嶇陡峭,輪椅不宜過道,他不想拖累我們。

在劫沉默,在權衡著生命的得失,我害怕他當真放棄藺翟雲,因為藺翟雲對他而言,除了是他姐姐倚重之人外,便不過是個毫無相干的外人,然而,只有我知道,事實並非這樣,無論藺翟雲是哥哥也罷,是舅舅也罷,都是我們的親人啊!

“不……不要……”我顫抖地攥著藺翟雲的衣袖,吃力道:“一起走……別放棄……”

藺翟雲眼眶溼潤:“好,我不放棄,只要夫人活著,我便活著。”抬頭道:“在劫,拜託你了。”

在劫笑道:“阿姐的身子還需要先生照顧診治,先生怎可離開我們?昨日我已飛鴿傳書給天賜,只要再苦撐些許時辰,相信他就能帶兵趕來了,我們三人定會平安無事度過此劫。”說話間,他將蕭晚風的骨灰以披風包裹掛於後背,再用肩膀一左一右頂起我和藺翟雲的胳膊,以一己之身承受三人之力,縱身一躍,往深山隱去。

半途中,我驟感腹中絞痛,虛弱道:“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