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纏鬥,他要殺我也是不易。我且戰且退,離開了無心窟。隨後這個不要臉的就將素素指給了三師弟慕凡秋。三師弟一心愛慕師妹,知道師妹傾心於我,自然與師父串通一氣。”
夜涼如水,她的嘆息絲絲縷縷,無奈而久遠:“我只有離開寒音谷,臨走時脅持素素。以她為人質,總算是平安離開。素素性子雖然頑劣,但對師父也頗有感情。離開寒音谷之後,我們分道揚鑣。後來因為一些方法,我悟出了五曜心經五部心經的修煉方法,我想再回去寒音谷,即使過去的已然不能彌補,但起碼日後師兄弟不必再為了這功法同門相殘。”
江清流很有些意外:“你的性子,不是應該回去殺了那老頭和那個什麼慕凡秋,奪回女人和權力嗎?”
薄野景行卻沒有駁斥他:“功成之後,我曾與許多江湖名宿交手,等確定神功大成,我回到寒音谷。我還記得那一天正是八月初十,月亮已經又大又圓。我趕了半個月的路回到谷中,整個寒音谷靜悄悄的。入谷的石陣已被破壞,我越走近,血腥氣就越濃烈。還沒看見屍體,血已浸透了鞋襪。”
江清流沒有說話,她的目光雖然望著窗外,他卻能體會那麼蒼涼。薄野景行語聲平緩:“我一步一步朝前走,身邊全是屍首,有的血還是熱的,沾在腳上,又滑又膩。有人抓住我的腳,叫少谷主救命。我只有往前走,我知道兇手可能還沒有走遠!但是寒谷主兩邊的出口都是崇山峻林,幾乎無從追擊。我在山中找了許久,最終一無所獲。我只知道,兇手絕不止一人,且絕對是功力深厚的高手!”
江清流也皺了眉頭:“你可有仔細查驗過屍首?具體的傷口是何兵器所為?你不是說還有活口嗎?”
薄野景行走回床榻,合衣倒在床上:“後來當我返回寒音谷的時候,寒音谷大火沖天。所有的屍首,所有的線索,都被付之一炬。”他的聲音一直非常平靜,沒有仇恨,也並不激動。說到這裡的時候,卻隱隱有一絲悔恨:“我離開之後,江少桑便帶人趕到。他們‘清理’了寒音谷所有的倖存者。然後火燒山谷,再未留下任何線索。”
江清流啞然,畢竟寒音谷名聲太壞,如果他是武林盟主,他也會這麼做。難道一撥正道人士,還會為了這些人報仇不成?
薄野景行一笑:“隨後的兩年,江少桑與我幾番糾纏,直到最後一戰,各大門派高手齊聚雁蕩山,與老夫決一死戰。老夫自知逃脫無望,在掌傷江少桑時與之達成協議,贈他五曜心經,也由他追查寒音谷真兇的下落。他想要心經,自然力保老夫性命,將老夫囚於地牢。後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江清流不知道該說什麼,對於江少桑的心,他心痛、仇恨。而薄野景行也曾經歷過這樣的痛苦和仇恨,她卻毅然決定與江少桑合作。她明知道這對於自己而言意味著什麼,卻仍屈居地牢三十餘年,只為了等待時機。
她當然會有時機,江家掌權者,只有族長跟繼承者。三十年前她拋了一根骨頭,江隱天就咬死了江少桑。三十年後她又拋了一根骨頭,江隱天與江清流反目成仇。她早就埋下一顆種子,為了等待它生根發芽,她耐心蟄伏了一萬多個日夜。
但凡武林中人,誰又能抵抗絕世神功的誘惑?
即使你能,你身邊的人,又能不能?
薄野景行招招手,示意他過來。江清流走到床邊,仍然沒想好應該說些什麼。薄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