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流逝著,兩個同學已經寫完下去了,而我依然一籌莫展。馬俊峰就像個巨大的陰影一直站在我的身後,我的背後冒出了冷汗。
“只是看就能把題看出來嗎?”馬俊峰忽然開口了,他走到了我的身旁,問我是怎麼想的。
我大腦一團混亂,根本說不出所謂的“思路”,馬俊峰長出了一口氣,像是被我打敗了。“學成這樣,你們都應該被吊起來打!”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開始在我旁邊一步一步教我怎麼做。
說完一遍,他問我:“聽懂了嗎?”
我趕緊點了點頭,他擦掉了他剛才在黑板上寫下的解題步驟,轉頭對我說:“再寫一遍!”
我的心“咯噔”響了一下,其實我剛才根本什麼都沒聽懂,那麼說不過是為了趕緊回去。我紅著臉,硬著頭皮拿起粉筆,憑著零星的記憶亂寫著。
“好了!”馬俊峰的語氣中充滿了抑制不住的怒火。“你根本什麼都沒聽懂!”
幸虧馬俊峰的聲音並不高,只有我能聽到,不然我可就在全班同學面前把臉都丟完了。“站到旁邊去!”馬俊峰擺了擺手。
我默默地走到黑板的一邊,終於知道,在教室後面或者走廊裡罰站,根本算不上丟臉。上課時間,在眾目睽睽之下在講臺上罰站,才叫恐怖。
馬俊峰快速地在黑板上又寫了三道題,對同學們說:“剛才那道題,李清做的很好,大家可以參照他的解題步驟思考,這三道題和剛才那道是一樣的思路,但是要比剛才那道更加複雜,做完第一道題的同學繼續往下做。”
臺下的同學得知不用再上講臺來解題,如蒙大赦,全都鬆了一口氣,在紙上刷刷刷地寫了起來。
馬俊峰迴頭看了看我:“過來。”
我趕緊走了過去,馬俊峰對我說:“做多少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掌握解題的思路,來,我重頭再教你這道題,聽不懂就說話,我就停下。”
我紅著臉點了點頭,馬俊峰又一次開始教我,一邊說一邊讓我思考著往下寫。我幾乎每一部都要卡住,馬俊峰似乎要被我逼得發火了,可是他最終又壓住了性子,繼續耐心地教我。下課的時候,我終於會做這道題了,馬俊峰似乎比我還高興,但依然黑著臉警告我,下次上課再走神,就到他的辦公室罰站。
放學的時候,我看見軒朗載著一個女生遠遠的走了。我的心裡鈍鈍地疼著,但依然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我獨自一人,推著腳踏車走在夜風裡。回到家的時候,正好碰見了李毅叔叔,他的面前停著一輛大面包車。
“李毅叔叔?”
李毅似乎被我嚇了一跳,後背猛地伸縮了一下:“哦,是姍姍還是白露?”
“白露。”
“嗯,最近還好吧。”
“還行,您不進去坐坐。”
“不了,不了,不早了,要走了。”李毅叔叔顯得有些慌張。
我詫異地走進了家,媽媽呆坐在沙發上,盯著桌子上的水果。客廳裡顯得空蕩蕩的,傢俱少了一多半。
“怎麼回事?傢俱呢?”我驚異地問。
媽媽沒有回答,只是冷笑著。我忽然想起了門外尷尬的李毅叔叔還有那輛大面包車。
“李毅叔叔搬走了我們的傢俱?”我難以置信地問。這種事,在我的腦子裡,似乎只會發生在黑社會討債的電影裡。區別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討債搬傢俱的情節還能以如此溫和平淡的方式來進行——溫和平淡地像是夏日裡默默腐爛生蛆的食物,帶著一股不致命卻令人不適的惡臭。
這一次,媽媽似乎連扔水果的力氣都沒有了。
姍姍回到家後,得知發生的一切,毫不遮掩地哭了一場。可是,第二天,她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依舊高傲得像個公主一樣讓高坤等著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