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卻哽咽了,她又在電話裡說了一句,“好了,我去收拾東西了。”
電話掛掉以後,我覺得腦子一里面一陣脹痛,腳下的步子都是虛浮的。
我和槐香一起下山的時候,兩個人都是搖搖晃晃的。
因為根本就沒處躲雨,所以我們也不急的找地方避雨,以正常的速度下山。而且這樣泥濘中的山道是非常不好走的,它不像景區,有專門的石階,還有按時的養護。
它的那一條路,就是靠人走出來的。
我和槐香回去以後,李嬸子看到林成落湯雞的我們,忙不迭的就去煮薑湯。可是第二天,我們兩個還是齊齊的重感冒發燒,槐香還好身子骨非常的康健。
我就慘了,我剛剛小產。
本來就虛弱的身子,遇到了寒症爆發,整個人躺在床上,大夏天的點著火爐還覺得冷。李嬸子一個人都要照顧不過來,我和槐香兩個病號。
況且,以前老爺子在的時候,府裡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老爺子親自給開的藥方。老爺子博學多才,不僅辦過私塾,做過朝廷命官,也給國民政府辦過幾天差。
他的醫術也是很高明的,一本傷寒雜病論,他幾乎是倒背如流。
只不過現在說這些,那都是沒有用的話,老爺子已經不在了。府裡面槐香的六位師父,其實有兩三位,都會點醫術,卻不如老爺子那般的精通。
槐香將養了兩日就好了,不過身子還有點虛,一直都在床上靜養。
我病的一塌糊塗,腦子都燒的快要炸了,整個人在床上迷迷糊糊了的過了三天。能感覺到自己額頭不停的冒虛汗,也能感覺到被褥下面有一團火在燒,身體裡面的五臟六腑卻跟丟進冰窖一樣冷。
這種感覺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又熱又冷。
李嬸子過來幫我擦身子的時候,我難受的都快要死了,耳邊隱約間還能聽到一個孩子在叫“媽媽”。
那種奶聲奶氣的哭聲,弄得我生不如死。
我的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閃過的都是那天晚上,在佟府的牆根下,那個孩子的靈魂念念不捨的跟我和老爺子告別。
孩子還那麼小,那麼可愛。
他都來不及和自己的父親告別,就已經走了。
現在我徘徊在生死的邊緣,越感覺到,他離我是那樣的近。他好像就在黑暗當中,等著我去解救他一樣。
而我在失去他的時候,居然把自己陷入了情感的牢籠裡,我連蕭大哥都失去了。
我心痛到了痛徹心扉,抓著李嬸子的手就不放,“你看見我的孩子了嗎?你看見了嗎?他在哭,他在找媽媽。”
李嬸子被滾燙的手抓著,她用力的抽了一下,發現我不鬆開。
她的語氣就變得頗為的無奈,低聲的嘆息道:“小小姐,你現在還不見好起來。是因為有心病,小少爺既然已經不在了,您就別想了。我只是一個煮飯的婆姨,怎麼能知道這些呢?”
在那種冰火兩重天的世界裡,我身子上各種出虛汗,我想和李嬸子說話,卻覺得口渴。我即便意識不清醒了,還是知道李嬸子雖然古道熱腸,也很關心我,但畢竟親疏有別。
我在最脆弱的時候,我可以選擇抓住任何一個人,但是也要考慮到那個人的意願。
我的手在病痛當中輕輕的就鬆開了李嬸子的手,我聽了她的話,潛意識裡面也明白。我的心裡面在想蕭龍溟,我還在捨不得他,所以才會這樣的難受。
這時候,就聽見一聲溫婉的聲音傳進耳內,“小笙現在情況怎麼樣?”
“小姐……您回來了!”李嬸子的聲音有些激動。
那個聲音又柔柔的說道:“是,我回來了。我真是不孝,爹爹他出殯的時候因為有自己的事情,所以沒能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