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剛剛的死亡,蛻變成為了更加飄忽和堅固的意相——此刻他的一切,都是白銀之海中關於吹笛人的記憶和印象所形成。
他在漸漸的穿過外圍,靠攏核心。
可令他憤怒的,是在這接連不斷的攻擊和糾纏中,那纏繞在身上的引力竟然開始衰減,搖搖欲墜。
就好像通向幸福終點站的獨木橋上,有個人揮起了大斧,奮力的砍伐。
拉扯著他,跳向下面的深淵……那一片無數潛意識和靈魂所構成的混亂世界!
“停下!槐詩。”
吹笛人怒吼,呵斥。
“你說啥?”槐詩吶喊,“風太大,我聽不見!”
然後,奮力再一拳!
轟!
毫不留情的鐵錘砸向了他兩腿之間。
破碎的聲音響起。
久違的劫灰糊臉外加軍體拳再接上一招狗子偷桃,彷彿迴歸初心,讓槐詩暢快到靈魂的燃燒都越發旺盛起來。
“伱在自尋死路,槐詩,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在那一瞬間,吹笛人終於下定了決心,不再維持那引力的存在,向著槐詩,伸出手:“你以為纏著我就萬事大吉?一切早已經結束了,你所能做的,只不過是垂死掙扎……這都是你自找的!”
陡然之間,兩人上升的趨勢戛然而止,緊接著,那一片無數流光所形成的絢爛色彩驟然變化,撲面而來。
在吹笛人的拉扯之下,他們墜入了混沌的泡影之中。
彷彿落入深海一般,激起一片繽紛的漣漪。
消失不見!
而當槐詩眼前一花,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所看到的便是截然不同的世界——歪曲的樓宇延伸到了街道的盡頭,身著綵衣的遊行者們在街道之上載歌載舞,數之不盡的人影匯聚在兩側,夾道歡迎著一輛緩緩駛來的花車。
歡迎著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吶喊著她的名字,為她而痴狂。
就彷彿是什麼人的夢境一樣。
不對,這就是夢境。
某個如同泡沫一般在白銀之海中起伏的幻夢。
在那一瞬間,分辨著那些路人們一張張重複的面孔,槐詩便已經恍然大悟。
可當他低頭時,卻發現,手中的鎖鏈已經斷裂。
吹笛人已經不知所蹤!
只留下了冰冷的嘲弄笑聲。
就在他愕然的時候,漸漸行進的花車卻已經逼近,在美好的夢境中,所有路人都疑惑的看向了這個不屬於這裡的外來者。
神情,漸漸憤怒,厭惡。
向著他圍繞而來,伸手拉扯著他,怒吼吶喊:“滾開!滾開!離開這裡!”
槐詩只能狼狽的躲閃,提防著什麼地方可能會出現的匕首。
感覺到了彷彿整個世界的惡意。
他正在被這個夢境所牴觸,排斥。
可忽然之間,一切排斥和敵意又消散無蹤。
有熾熱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來自花車之上。
在花車上,夢中的女人看著他的樣子,瞠目結舌,眼神漸漸柔和。
怦然心動的粉紅色氤氳在空氣之中。
憤怒的路人們便截然一變,環繞著他,開始載歌載舞,歌頌著愛情的降臨和偉大,而槐詩竟然已經不由自主的被換上了一身華服,仿若王子一般,被夢中的引力拉扯著,僵硬的走向了花車。
“啊,吾愛,吾愛,你終於來了……”
金髮的女郎淚眼朦朧,死死的抱住他,不撒手:“你是來接我的嗎?你是來和我結婚的麼?”
遠方,已經出現了教堂,神聖的鐘聲響起。
“臥槽,進度這麼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