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肯承認?不是你給東侯送了酒麼?”
“我一下午都在這睡著,怎麼送。”
“你的宮女啊,那個……那個年紀小小的,叫……叫小……”
“小鳩?!”我狠狠盯住她道,心中陡冷,“你確定是小鳩送的麼?”
阿奴很肯定地點了點頭:“當然,沒錯,就是小鳩,我跟灸舞衝進去的時候,她正在旁邊哭,灸舞看見她時,叫的就是這個名字,還有,灸舞他……”
阿奴說到這時突然頓住,我心中一緊,大聲道:“他怎麼了!!”
“他……他說要他救東侯,然後就……用自己的星靈去吸東侯體內的……誒!你去哪兒!”
就連我自己也沒想到,聽見灸舞即將做什麼的一剎那,心底的恐慌竟如驚雷般接連沉痛著我的心臟,我是那麼害怕,那麼慌張,甚至不敢聽完阿奴即將說完的話,甚至在她說完之前就恐慌地衝向了他所在的地方,天牢!
知道星靈強大的人能做很多別人做不到的事情,比如說會飛,比如說,能吸走別人身上的毒,哪怕是劇毒!
獄卒叫囂著欲攔住我,卻被我喚來的惡靈拋之半空。
錯綜複雜地獄道中,我無措地尋找,無措地奔跑,無措地在一張張絕望的臉龐中尋找我熟悉的笑臉,灸舞。
“小五——!小五——!”我用盡所有力氣喊出了他的名字,卻又在下一刻更絕望地聽著自己的回聲,迴盪在陰暗森冷的獄道中。
小五,真的好想再聽你叫我一遍瓜傾城,哪怕一遍也好,至少讓我知道,你,還活著。
“他在這邊。”阿奴氣喘吁吁地跟上我,拉起我拐進獄道盡頭。
依舊信你2
那裡有個不到五尺寬的鐵屋,門微微虛掩著,不見有光從裡面射出,反如不知盡頭的無底洞般黑暗,門栓上掛著條鎖鏈,似是被人用冰刃截斷了,我顫了顫手,將門推開,一片黑暗中,只有幾絲微弱的月光從屋頂柵欄窗處細細射入,而灸舞就坐在光芒中,緊閉著眼睛,握住了東侯的手。
阿奴從獄道中借來了火把,火一亮,立即看見小鳩抽泣著跪到我身旁不停磕頭。
“娘娘!奴婢該死,是奴婢自作主張,奴婢只是想接著娘娘的名義給東侯送壺酒,奴婢想告訴東侯娘娘不是壞人,娘娘一定是有苦衷才會害他的,可是,奴婢也不知道這壺酒怎麼就有了毒,東侯剛喝完就……就……”
“小鳩,幫我去把‘海神珠’拿來好麼?”我彎身,微笑著,抹去她臉上的淚水。
她一怔,眼中漸有了光芒,淚水又至的時候,她用力對我點點頭,飛身衝出門口。
起身的瞬間,看見難得一語不發的木達拉正坐在角落裡緊盯住我,他的眼中倒映著火光,盛滿了怒火,雙手緊握成拳,嘴唇抿得死緊,似在竭力抑制身體中即將爆發的殺意。
而我淡漠地移開了視線,緩緩地,走向了灸舞。
他的臉色慘白,唇心染著冰冷的紫色,不斷有黑氣透過他的手湧進他的身體,每湧一次,他的眉就會緊緊擰一次,似是隱忍著極大的痛苦,面色亦隨之更白一分,額頭沁出豆大的汗珠。
我張口欲喊他,又怕亂了他的氣,伸手欲抹去額頭的汗水,他卻忽然開口,吃力地說:“別碰我,我身上有毒,你會中毒的。”
他睜開眼睛,緩緩凝視住我,與此同時,伴隨最後一波劇毒衝進他的血脈,他悶哼一聲,鮮血從他口中噴出。
心中一沉,我看著滿地黑紫色的鮮血,六神無主,而他卻慌忙用手將血蓋住,慌忙對我說:“把眼睛閉上,你暈血。”
我抬頭,望著他的眼睛,澀聲道:“毒不是我下的。”
“我知道。”
“我沒讓小鳩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