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三月,氣溫開始回暖。
新創集團的股票在連續數月低迷後終於堪堪穩住,路辛夷偶爾在春山醫院的食堂吃飯時,能看見新聞裡他一閃而過的身影。
雖然見面很少,可每週週一上午,她都能收到一束鮮花,和他最初追她時一般,按照二十四節氣送的。
迎春花,梅花,鬱金香,香雪蘭……
蘇懈的身體卻一直不太好,在春山醫院住院期間還做過一次手術,他點名讓路辛夷做,麻醉前,他趁著還有一絲清醒,很認真地問了一個問題。
“要是我死在你刀下,再也下不來手術檯,你會記住我一輩子嗎?”
麻醉室內還有胡曉玲,她看了一眼蘇懈,又看看路辛夷:“我出去一下。”
“不用,他神經病,不用理他。”
說罷,瞪蘇懈一眼:“我不喜歡你,不是因為你心臟不健康,也不是因為你是個渣男,更不是因為若琳和周止。”
蘇懈來了精神:“那是什麼?”
路辛夷看了一眼胡曉玲:“胡醫生,你肯定知道。”
胡曉玲微愣,想了想:“因為你是路醫生的病人,我們做醫生的,最忌諱愛上自己的病人。”
路辛夷默默給胡曉玲鼓掌:“果然還是同行瞭解同行。”
蘇懈反應敏捷:“你這個說法不成立,我要是心臟健康,我也不會是你的病人。說到底,你還是……”
路辛夷沒什麼耐性:“因為你不姓周,你不叫周止。行了吧。胡醫生,趕緊給他上麻醉,好好的男人長了一張嘴,煩死了。”
蘇懈:“……&¥%%……”
手術一切順利,蘇懈在icu躺了幾天,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路辛夷,穿著白袍的女醫生對他笑了笑,真正像個天使。
蘇懈伸出手去想摸一摸,可手太沉了,抬不起來。
“蘇懈,歡迎回到人間。”
……
三月底的一個深夜,凌晨五點多的振興服裝廠還在沉睡中。
漆黑的房間裡,郭可掀開被子,他身上還穿著全套的衣服,一直在假裝睡覺,他出了門,走在空無一人的宿舍走廊裡。
這棟宿舍樓只有一個樓梯出口,晚上宿舍的出口是鎖著的,防止有人私自外出。
一樓的宿舍管理處還亮著燈,若是有人下樓,管理處的人能聽見動靜,何暢晚上就住在這裡。
郭可一路下到二樓,沿著最邊緣的柱子往下爬,踩著窗戶下到一樓,穿過空曠的廠區,來到一片圍牆處,將地上的磚塊堆起來,踩著爬上圍牆,翻了過去。
郊區的夜非常安靜,偶爾路上會有貨車經過,他越走越快,慢慢歡呼起來,像是自由的鳥。
他在客運站門口的長椅上睡了會兒,天還未大亮時,他坐上第一班從寧潭開往明州的城際大巴,早上七點多他來到明州,坐公交來到市中心的春山醫院。
早上八點,路辛夷開車進入春山醫院地下車庫,車子下行時,她在後視鏡中彷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郭可。
她愣了一下,車子下行至地下車庫,停好車,她第一時間原路返回,跑到車庫入口卻不見了郭可的身影。
她走到地庫入口不知何時新設的安保點,本以為裡面會是個大爺,沒想到值班的保安很年輕,她一時還愣了愣,翟天明何時這麼捨得下本了。
她定了定,問年輕保安:“你剛剛有沒有看到馬路對面有個人?”
保安坐在桌前,他一隻手放在抽屜裡,手中正捏著一張郭可的照片,他對路辛夷笑笑:“沒看見。”
路辛夷沒有多想,重新進了車庫,她離開後,保安打了一個電話:“報告,這裡是車庫入口,我剛剛看見那個姓郭的了。對,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