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裡,依舊是水深火熱。
嶽奇峰心裡七彎八繞,他在衡量,如何能將局面扭轉,轉變為對自己有利的局面。
片刻後,他拿了一個裝紅酒的高腳杯,當著周止的面,倒了一整杯白酒。
嶽奇峰:“周總,這杯酒,我先幹了……”
周止冷冷打斷:“你這套對我沒用。我只是想知道,你跟我女朋友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你放心,就事論事,我不會為難你。”
他語氣確實誠懇,臉色也確實難看。
嶽奇峰嚥了口口水,慢慢開口。
周止:“你開口之前,我提醒你一句。我不喜歡別人騙我,所以你最好能對你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負責。否則,我這人心眼小,很記仇!”
說完,抬眸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電話在門口處響起。
正躲在門口偷聽的張珣看著手機來電,心驚膽戰,想就地挖墳把自己埋了。
手機還在響。
他默默按下接聽。
周止對著手機,冷道:“張珣,你再不滾,我可以讓你這輩子不用出現在春山醫院!”
說罷,掛了電話。
門口的張珣很不情願地離開了。
房間裡不知第幾次安靜下來。
嶽奇峰:“就……一九年十月底的時候吧,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她是醫生。突然有一天,我在夜店碰見她,她喝得很醉,說自己被男朋友欺負了,我請她喝了一杯,然後就……就……就……”
聲音越來越小。
他說完,屋子裡安安靜靜的。
周止看起來還算平靜,只是問:“你不是顧南星的某位前任嗎?你不知道她是誰?”
嶽奇峰連忙擺手:“後來才知道的。”
周止:“這件事顧南星知道嗎?”
嶽奇峰愣了愣,馬上反應過來:“她知道啊!我們就是因為這個分手的!我當時還納悶呢……”
周止腦子有些亂,仍舊是快速地翻了翻回憶。
一九年,十月底。
也就是他們分手前兩個月。
是她去急診科的第三個月。
那時候他們見面已經很少了,一則雙方工作都太忙,二則雙方心裡都清楚,她工作上的變動是彼此心裡的一根刺。
可忽然十月底有一天,他十點多回到家,發現家裡燈火通明,她在廚房忙活,給他準備了一桌子的可口菜餚。
那是她工作變動後,她唯一,且僅有的一次主動出現在那個大房子裡,給他做飯,陪他聊天。
那頓飯是那段時間,周止吃得最踏實的一頓飯,也是最開懷的一頓飯。
當然,更令他難以忘記的是,那晚的床事她也格外的主動,熱情,銷魂蝕骨。
翌日清晨,他醒來後她已經離開,她給他發了微信,說要回江洲去上班。
事後他常常回想那一晚,彷彿覺得像是做了一場夢。
如果那時候她是剛剛從北京回來,如果嶽奇峰沒有撒謊,她當晚所做的一切,是出於愧疚,是為了彌補他,這個理由似乎是能說得過去的!
包括,她去北京買醉,也能說通。
在工作變動這件事上,她沒有能傾訴的人,去北京找南星,也能說得過去!
只是……跟嶽奇峰上床這件事,漏洞還是太多太多!
他扯了扯領帶,仍舊是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往門外走,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什麼,轉過身來:“……是她自願的,還是喝醉了,被你帶走的?”
嶽奇峰嚥了口口水:“就……喝了一點酒。一點點……”
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