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剛剛因吳三桂派人來見永曆,從而認為這個明朝皇帝可能還有復啟之機遂加以重視不同,緬甸的地方官員都有一種錯覺,他們以為明朝皇帝入境避難,國土盡皆淪於清朝之手,所以明朝已經是亡了,剩下的明朝殘兵不過是一些散兵遊勇,不堪一擊的很。因此這些地方官員看到白文選軍中有不少馬匹,就天真的以為這些明軍是送上門來的肥豬,不搶白不搶,於是派兵闖入明軍營中搶馬。
鞏昌王白文選何等人,早年為了活命,死人肉都吃過,後隨張獻忠南征北戰,朱皇帝家的鳳陽祖墳說刨就刨,隨孫可望、李定國入雲南後在大西軍中僅次於四大王。現在雖說被清軍打得丟盔棄甲,狼狽不堪,可再怎麼落魄也不是緬甸人能欺的。白文選震怒之下,下令兵馬立即反擊,緬方搶馬計程車卒被文選部下兵將追到河邊,紛紛溺水而死。
擊敗這幫不開眼的緬甸官兵後,白文選索性決定大舉深入緬甸,進軍他們的王都,以此迫使緬人交出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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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界內到處都是雲遮霧障的熱帶叢林,樹木參天,叢林綿延相續,昏暗不見天日的環境讓人生畏。山道隱隱約約,使人感到幾十步之外甚至幾步之外,就是不可知的地段。兩人並行,一個轉身,一個人就可擺脫另一個人。極目遍山,綠色挾著溼氣撲面而來,綠的使人透不過氣來,使人真想看到一點黃土黑土,想看到秋風中的一片黃葉,想看到北風中的一片片雪花…可是沒有,有的只是綠色,綠樹綠草綠藤綠地,空氣是綠的,雨水是綠的,連毒蛇飛蟲都是綠的,整個兒就是一個令人窒息的綠色海洋!
然而就在這樣一個綠色世界中,大明鞏昌王的兵馬卻艱難的行走在其中。他們全部是軟甲短衣,手執藤牌與短刀大斧,一支象隊夾在隊伍的當中,大象身上的騎士們手執長矛,身披皮甲;大象的身上駝著糧食和備用器甲。
第一天,白部沿著一條羊腸小道蜿蜒而上,雖難以行走卻還順利。從第二天開始,進入了原始森林,古木參天,不見天日,動、植物腐爛的氣味就撲面而來,使人噁心而欲窒息,士兵頭頂上數不清的青皮猴子,發出如兒童啼哭的叫聲,叫人發悚!滿地都是厚厚的落葉,走在上面如同行走在柔軟的床墊上,很不得勁,因此行不多時,士兵們就一個個又惱又急,哼哧哼哧地罵著娘。過不多久,大家行走在這“軟墊”般的落葉道上,便有如履薄冰之感,不免戰戰兢兢,因為往往有一些深坑被落葉覆蓋,猶如獵獸的陷阱,有的甚至是不可探測的深淵,人一墜入便難挽救。
先頭部隊擔負起“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的任務——手持大刀計程車兵披荊斬棘,開出一條真正的前人未走過的道路。過懸崖時還要架設扶手,以免墜入萬丈深淵。有一些真正的獨木橋,也是部隊極難透過的,必須附加原木。原計劃搶在雨季到來之前走出大山,沒想到今年雨水來的早,實際上進山不幾天傾盆大雨就鋪天蓋地而來。
緬甸雨季的飄潑大雨下起來就沒完沒了,天空好像被戳了個大窟窿,雨水從這個大窟窿裡一刻不停地傾瀉下來。每天從明至昏,從昏至晨,下個不停,只有大雨轉中雨、轉小雨,再轉大雨……週而復始,並無止盡。在旱季可以行走的山溝,竟然白沫飛騰,猶如瀑布,因此過溝也必須架橋。但因水勢湍急,架橋不易,往往橋剛架起,便被急流沖垮,經反覆架設方能成功,所以行軍之慢,出乎任何人所預料,往往每天行進不過數里。
頭幾天明軍將士只把巨蟒猛獸看作最可怕的威脅,所以將士們都警惕著,防備遭到猛獸的突然攻擊。其實森林中的動物在明軍大舉入林時發出的嘈雜響聲和火光的照耀下,受到驚嚇早已經遠避了。只是在夜間將士們才會發現周圍遠處閃爍著野獸那對可怕的發紅綠色的目光,對著他們虎視耽耽。由於明軍將士們的注意力都在猛獸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