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位六弟,終於要開始站到臺前了。”
乾光逸手中拿著一張請柬,一邊說著,一邊兩根手指捏著請柬的一個角,將請柬放到了面前的燈爐上。
燙金請柬接觸燈火的那一個角頓時燃起了火苗,儘管火苗不大,但仍舊緩慢而堅定的燃燒著。
“殿下,您……真的不打算去嗎?”
一名中年男子站在乾光逸的身後,開口問道。
“我為什麼要去?讓他當著我的面示威嗎?”
將燃燒著的燙金請柬拿到了自己的眼前,盯著那一縷火苗將燙金請柬漸漸的變成黑灰,乾光逸說話的語氣卻有些古怪。
“可是殿下……今晚的宴請究竟是為了什麼,大家都是清楚的。為帝王者,當虛懷若谷,如果今晚不去的話……難免不會有些對殿下您不利的言詞傳到陛下的耳朵裡。反倒是今晚殿下若是選擇過去,在六殿下第一次登上這個舞臺的晚宴中,儘可能的將六殿下的光芒都遮掩下去,對於殿下來說,肯定是有益無害的事情!”
中年男子面露難色的勸說道。
“你仔細的研究過夏凡這個人嗎?”
看著火苗將整個燙金請柬全部侵蝕乾淨,乾光逸拍了拍手,雙目有些無神的說道。
“額?”
中年男子沒想到乾光逸的思緒會如此的富有跳躍性,愣了下後,這才欠身道:“回殿下,關於夏凡的所有情報,我都有看過,這……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年輕人。從某種角度來說,我甚至懷疑他還不到十八歲的身軀裡,或許住著一個早已經四五十歲的靈魂。否則我實在是無法想象,一個這般歲數的年輕人,為何做事可以老辣狠絕到了如此地步。”
“既然你仔細的研究過,那就應該知道,雖然這夏凡來到京城內的時間並不算長,但他至今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可以說是謀定而後動,沒有完全的把握,他基本上不會輕易的下決定,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乾光逸抬頭看向了中年男子,沒等中年男子回答,便自顧自的繼續說道:“這意味著,夏凡既然敢讓我這位六弟站到臺前來,那便代表著他已經有了萬全的打算,即便我今晚去了,也不可能蓋得住我那位六弟的風頭,只會成為我那位六弟的陪襯,給他今晚的勢頭再添上一把柴火。”
“這……殿下,雖然我也很推崇那夏凡在這段時間裡所表現出來的智慧和手腕,但……我們似乎也沒有必要將他想的太過厲害吧?如果把他看的太高,反而有可能因為誤判,導致做出一些錯誤的決定。不管怎麼說,現在依舊是殿下您佔據著絕對的優勢,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咱們都開始畏首畏尾,那麼對於那些依附咱們的人來說,恐怕也會形成不少負面的影響……”
中年男子斟酌著用詞,儘可能的用著不會激怒乾光逸的語句來解釋自己的想法。
跟在乾光逸的身邊這麼長時間,他太瞭解乾光逸那種隱藏在骨子裡的驕傲和自負。
這種情緒雖然一般情況下並不會表現出來,可一旦乾光逸認為自己受到了冒犯,那麼這種情緒就會讓許多事情都變得惡劣起來……
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就因為這樣的情緒,中年男子便不認為乾光逸能夠和他的父親比肩,甚至連線近都不可能做到。
可既然在這個王朝裡並沒有比乾光逸更合適的皇位繼承人,那麼就算是有缺點和瑕疵,也處於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相對來說最優秀的,便足夠了。
“想得太過厲害嗎?我只怕……即便如此,也依舊是低估他了。”
乾光逸的臉上浮現起了一絲陰霾,恨聲道:“真是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原本無比穩妥的事情,就因為乾明遠那個白痴,便搞到了這般地步。說起來,我也有過錯在其中。終究是覺得十拿九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