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青陽城籠罩在一片昏黃之中,喧鬧了一整天的城池正在逐漸的開始步入沉寂。
所有的喧囂聲都在漸行漸遠,那些沿街叫賣的小販、匆匆歸家的行人,以及孩童們嬉戲的歡笑聲,盡皆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融入了夜色的寧靜之中。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青陽城彷彿一個迴圈往復永不停息的熔爐,每天都在將同樣的劇目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上演。
從晨光初照到夜幕低垂,每一刻都是既定而又充滿變數的旅程。
同樣的人、同樣的故事,同樣的歡笑和同樣的淚水,無數的人在早晨睜開雙眼後的第一時間,便似乎已經能夠看到自己在這一整天的時間裡將要去經歷什麼、又將會遇到什麼。
而經過了一整天的忙碌,到了夜晚、躺在床上準備入睡的時候,將白天的一幕幕重新於腦海中浮現,卻又愕然發現只有一大片純粹的空白。
時間在這種日復一日的消磨中顯得無比廉價,我們自以為擁有著自由,實際上卻僅僅只是存在於一個更大的牢籠之中。
而這,就是生活。
當日落西垂,黃昏漸消的時候,夏家族宅的大門被從內開啟,緊接著夏凡便頗有些鬼鬼祟祟的從大門內鑽了出來。
兩名血侍和白行書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臉上的表情很有些古怪的味道。
一行四人從族宅大門竄出來後,就趕忙將大門重新關死,然後快步的走入了一條小巷。
在小巷內緊走了好一會兒,很快上了一條主道,夏凡又回頭四下裡看了看,直到確定沒有被人跟蹤,這才長出一口氣。
“二少爺,咱們……咱們真的要去那個什麼萬花樓嗎?”
看著夏凡這麼一副做賊般的樣子,血河很是尷尬的問道。
“當然,跑都跑出來了,難道還能半途而廢不成?再說了,你家少爺我都三個月沒去過萬花樓了,要是再不去混混臉熟的話,沒準樓裡的姑娘都要把你家少爺我給忘了。”
夏凡翻了個白眼,隨手將自己出來時別在腰間的扇子拿了出來,一把展開,裝模作樣的扇了兩下。
隨後朝著血手一點,指了指街道對面的一個車馬行,開口道:“去,給少爺我租輛馬車,從這到萬花樓還有相當一段距離,咱們要是走過去,可不知道要走多久呢。”
血手應了一聲,一邊掏著銀子,一邊朝著車馬行走去。
血河依舊有些遲疑,看了看站在夏凡身旁、始終面色平靜的白行書,不由得繼續說道:“二少爺,就算咱們要去萬花樓,也不用帶著行書吧?他……他才多大啊。”
“這你就不懂了,行書都十四歲了,也是該見識見識女人了,男人嘛,有些事情要從小培養,否則經驗不足的話,長大了是會被騙的。”
夏凡搖頭晃腦的說道。
血河眨了眨眼睛,一時間竟是有些無言以對。
而對於夏凡的歪理,白行書也沒有表達任何反對的意見。
看著另一邊血手已經將僱的馬車牽了過來,血河也就認了命,和血手一起坐到了馬車前面,當起了車伕。
至於白行書和夏凡兩人,自然是坐到了馬車的車廂之內。
“你們可給少爺我記住了,咱們今晚是出去喝酒了,如果徹夜不歸的話,那就是喝酒喝的太痛快,以至於忘了時間,千萬別回去後說漏嘴。誰要是讓依然那邊看出破綻,嘿嘿……你們懂的。”
上車之前,夏凡朝著血河以及血手面露冷笑,威脅意味明顯的說道。
兩名血侍同時打了個寒顫,待夏凡和白行書都上了車,直接用力的一鞭子就朝著兩匹拉車的駿馬抽了出去。
“先生您看起來並不像是會貪圖女色的人。”
隨著馬車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