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的看了看自己面前低垂著頭的二兒子。
眼神中的神色頗有些複雜,除了失望以外,還有些別的情緒在其中。
只不過乾光逸一直低著頭,所以根本就沒有看到。
“父皇,再如何的慎重,也有不能碰觸的底線,身為帝王者,要有自己的判斷,不能輕易便信了臣子所說,這也是您教過我的,所以我認為,對臣子不能一味寬宏,一些時候以冷厲手段御下,未嘗不是好的選擇。”
乾光逸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這番反應卻是讓大乾帝君忽然間想起他在一個半月多之前,面對著夏凡時,對乾光逸所下的那個評價。
書房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冷,乾光逸沒聽到自己的父皇接話,心裡面那股忐忑的情緒反倒是少了一些。
恰在此時,書房外傳來一聲通報,在得到了書房內侍奉之人的允許後,一名小黃門便端著一碗參湯,低著頭,邁著小碎步,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書房內的侍奉接過了參湯,揮退了小黃門後,這才轉身恭恭敬敬的將參湯擺放在了大乾帝君的桌案前,然後垂首又侍立在側。
大乾帝君並沒有去看桌案上的參湯,他的目光始終落在乾光逸的身上。
而隨著參湯被送了進來,儘管乾光逸無比的注意和小心,卻依舊忍不住偷瞄了那參湯兩眼。
眼神中所隱含的瘋狂,被大乾帝君看了個清清楚楚。
“欺君自然是大罪,但治國者若渾身戾氣,凡事只想著以殺止殺,也是不對的。”
大乾帝君端起了那碗參湯,送到了自己的嘴邊,然後就看到乾光逸下意識的微微抬頭,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參湯,那無比渴望的神態,讓大乾帝君心裡最後的一點溫暖也消失了個乾乾淨淨。
“光逸。”
大乾帝君並沒有去喝那碗參湯,在放到了嘴邊輕輕吹了兩口後,便又重新放回了面前的桌案上,同時開口喚了一聲。
乾光逸正無比期待著自己的父親喝下那碗參湯,卻萬萬沒有想到,眼看著便要開口,可到了最後,居然又放回了桌案。
這麼一個逼真的假動作晃了他一個踉蹌,又突然聽到自己的父親叫自己的名字,整個人頓時一陣發慌。
“父……父皇……”
“光逸……你殺朕之心,怎會如此的堅決?”
大乾帝君的聲音有些飄忽,乾光逸卻是聽得瞬間臉色煞白,整個人身子不穩,一屁股跌坐在了書房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