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也不能負了人家。
丁母心裡的擔憂感覺小輩們都不清楚,都不著急,她急。
她哪裡明白,她顯而易見的渴望兒女不是不清楚,而是事情遠遠比這個單純樸實的老人瞭解的要複雜。
就連丁洋,一聊到丁澈要結婚的問題,也會心虛地停止了逼迫。不能弄巧反拙,現在丁澈也真是暫時娶不起。
姐弟倆終於停止了不愉快地對峙,有志一同地岔開了話題,陪著老人聊起別的事情。
一會兒陳桂香將水果洗了出來,同時還端出來兩個大碗,一碗是大大碗的米飯,一碗滿滿小山似地豐盛的肉菜。她將這一直溫熱著的飯菜端到丁澈面前,眼底盡是渴望:“阿澈,給你留了飯菜……”
雖然她知道,丁澈在電話裡已經說了,吃過午飯再來。
可是她不相信秦悅羚是一個巧手的妻子,在日本短短的會面,就知道那個女人沒有當好賢妻良母的打算。她心裡是竊喜的,這樣才能突顯出她的賢惠,她就要用生活中的小細節告訴丁澈,那個妖精除了皮相外,其餘的都不比她陳桂香好。
所以,她用軟軟帶著懇求的目光乞憐似地盯緊丁澈,手仍然維持著舉著筷子遞向他的姿勢。
丁澈想說已經吃過了,不餓,午飯吃得很飽……但在這樣的眼光下,有些話怎麼也說不出來。於是三個女人吃著水果,他努力維持著笑容忍著吐意吃飯吞肉。
老人吃著水果有兒女陪著聊天,心情很高興,不一會就累了,被丁洋哄到房間裡睡覺去了。老人身體不便,連轉身都困難,睡覺時必須有人陪著。陳桂香乖覺地替了丁洋去陪老人午睡,藉此讓兩姐弟可以好好在書房裡盡情一聊。
看著老人的睡顏,她拉住欲外出的丁洋,欲言又止:“洋姐,不要逼他太狠……”
丁洋拍拍她的手,疼惜地說:“我省得,放心!”
等丁洋出去了,陳桂香背對著老人在床邊躺下,咬著大拇指的指甲心裡有些安慰。她太瞭解丁洋的個性了,強硬,好出頭,仗義,還有些自我。所以這麼多年為了丁澈,她都是以一種低姿態跟在丁洋身邊。
在丁洋眼中,她就是一個委曲求全沒有脾氣的小女人。所以很多事情,不必她出口也不必她去爭,丁洋自然就會替她打抱不平。
太過渴望成為丁澈的妻子,她可以收起所有的稜角。
還好有丁洋,還好……
“阿澈,你已經負了阿香十幾年,你還想負她一輩子嗎?”丁洋語氣平和,緩緩地對丁澈問出一個他無法逃避拒絕的問題。
丁洋個性是衝動,但也不是草包,之前是被氣昏頭了才會一直針對著秦悅羚來和丁澈對著比犟。在她眼中,那個女人就是所有禍事的起因,是一個無恥又卑劣的騙子,丁澈一碰上她就成了十足的大傻子。
剛才阿香的哀怨提醒了她,這事不能急,這麼多年都忍下來了,現在和丁澈玩硬的搞破裂了又何必。
這個問題在丁澈意料之中,但還是有點措手不及,他以為兩人必須得先爭執一輪他對秦悅羚的態度,才會扯到阿香身上。對於辜負這個詞,他以前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會放在他倆身上。
小時候他是管阿香叫姐的,以為她只是大姐的一個閨蜜。
她不讓他喊姐,他就老老實實地按她的要求喊她阿香。
村裡人的笑話,在他十五歲前是聽不懂的,那時的少年心裡完全沒有情事,只是想著怎麼才能走出去賺錢有出息讓家人過上好日子。
到他十七歲參軍前幾天,阿香羞澀地對他說會等他,他才知道她的愛情繫在了自己的身上。還沒完全消化完,他就走了,三年的訓練軍旅生涯,也極少去想這件事。反正總是要娶老婆的,阿香對自己家和父母都很好,那就娶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