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淡的卻揮不去的苦始終縈在舌尖,久揮不去。
突然聽到一聲笑問:“你們聊什麼?”
幾個人一道回頭,原是小滿回來了,他手上端著的盆裡擱著處理乾淨的雞,和到院子裡摘的新鮮菜蔬,這天太冷,他在外頭呆久了,白淨的臉都凍得有些發紅。
煦和笑道:“你放心,沒拆你臺。不信你問問紅杏姐,再不然問福順也行。”
小滿把東西擱到灶臺上,曉得他在開玩笑,根本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卻還本能地和紅杏對視一下。
她就笑著對他搖一搖頭,擦了擦手,倒了一碗熱茶遞給他。
他接過來,也對她一笑,喝了一口,眼光又落到煦和身前那盆蟹上,“咦,你不怕活蟹了?”
煦和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婉晴,“跟人打賭,不得不豁出去。”
小滿好奇地問:“哦?什麼賭?”
煦和剛要開口,婉晴卻紅了臉,像是怕他往下說,又有些惱怒地撅起嘴對他道:“你沒聽過一句俗話嗎?少說話,多做事。”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又繼續熱火朝天地忙活。
螃蟹添上蔥姜上鍋蒸,白菜豆腐丸子就一起燉個暖鍋,雞是紅燒的,再把幾樣時蔬炒一下,加上熱騰騰的餃子,雖還遠稱不上豐盛,但全擺上桌去,看起來也算有模有樣。
多了三個人吃飯,原本冷清的堂屋都一下子熱鬧暖和起來。
煦和多嘴笑說一聲:“要有酒就好了。”
婉晴說他充酒鬼,紅杏卻笑了笑,起身進灶間去,竟真捧了一罈子桂花米酒出來。
她這樣,煦和反過來不好意思了,“我就隨口一說,阿姐實在太周到了。”
紅杏搖搖頭只是笑,小滿從她手裡接過酒罈子,每個人面前都倒了一小碗。
他三個人在上海時就經常同出同進,這會兒再聚到一起,喝著酒吃著菜,免不了一會兒開玩笑,一會兒胡扯地聊,總有說不完的話似的。
紅杏看著小滿,倒有些看呆了,這幾年,他在她面前其實穩重收斂的時候多,而少有這樣神采飛揚的時候。
她也知道,他的性子其實不太熱,能跟人這樣不分彼此笑笑鬧鬧,那就一定是知己,他在外頭能結交到這樣兩位好友,她很為他高興,也打心眼裡寬慰,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摻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輕微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