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楊侑然吃完飯是晚上的九點半, 江亦送他到家、陪他在附近散步遛狗,自己回公寓是十點半。
明天楊侑然要帶他去機構看醫生,可能會做一些心理治療和輔導。
江亦不希望醫生告知楊侑然:“well, 你的男朋友的性取向有些搖擺不定, 他有自我認知的困擾,所以才有心理障礙。這種障礙可能隨著時間會慢慢變好。”
要給心理醫生設定一些假象不難。江亦希望把原因界定在“從小身邊缺少同齡人和玩伴,生活在比他自身成熟的世界”或者“雖然年紀小但青春期發育很快,總是買到不合適的內褲”,或“受波士頓的花粉和季風影響”這三個隨便哪個理由裡。
當然還要給自己制定一個身份。
為此江亦下載了兩個演員寫的自述, 是某部同志片的演員為了演好這個角色而做了哪些觀察和努力。
檔名翻譯過來叫《我為了扮演同性戀角色而做了哪些事》。
江亦花費十五分鐘認真閱讀, 沒有記筆記,因為腦子裡都有數。
他發現自己現在的行為, 在楊侑然眼裡, 可能很接近“一個恐同的、不誠實的深櫃”。
但在楊侑然那裡, 還得加一條“不行的”。
他對江亦的情況簡直太焦慮了!
和他約會很開心, 因為江亦體貼而照顧, 可能他完全聽不懂大提琴,但不會做一些無謂和自以為是的點評, 而是聽楊侑然說。
一個善於傾聽,還幫他洗過鞋子的男朋友——就在他們複合的這一天, 楊侑然得知他不行!
噩耗!!
難道接吻也不行?不會吧!
楊侑然糾結得睡不著, 給江亦發訊息, 得知他還沒睡,就打了影片過去。
江亦洗完澡在床上坐著,領口微微敞開而露出胸膛輪廓。因為睡衣質地柔軟,而突出胸肌富有力量感的線條來。房間燈光很暗,江亦臉上卻有亮光, 照出明晰而深邃的五官。
楊侑然的臉龐近距離地出現在江亦的手機螢幕裡,廣角鏡頭也不妨礙的漂亮,說:“你在幹什麼,看文獻嗎?”
江亦掃了一眼電腦螢幕:“看電影。”因為看完了演員的自述,江亦打算把電影看一遍,才剛剛開啟,開了三倍速。
楊侑然:“哇,什麼電影,給我看看。”
江亦說沒什麼,不太好看,楊侑然:“讓我看看呀,你不能讓我好奇又不告訴我。”
江亦把手機攝像頭對準電腦螢幕拍給他看:“這個,剛開啟。”
楊侑然品鑑了幾秒鐘:“沒看過,你要看電影為什麼不在我家,不想和我一起看嗎。”
江亦規避了他的問題,說:“義大利導演的片子。”
楊侑然也開啟了自家投影儀,搜了出來,拉到和江亦一樣的進度條:“好了,我們就這樣連麥看吧。”
下午那部柏拉圖式戀愛的同性電影讓江亦放鬆了警惕,他沒想到電影開場僅二十分鐘,就爆發了激烈的吻戲。
耳機另一邊的楊侑然沒有說話,只有他的呼吸聲。
電腦音響裡則是吻戲被放大的聲音,唇齒交纏的畫面倏然在江亦面前放大,江亦一時分不清是不是楊侑然的呼吸聲。
他沉默地將電腦音量調小,楊侑然喊了一聲江亦的名字。江亦“嗯”了一聲。
楊侑然聲音很輕:“你比較喜歡哪個演員?”
江亦:“我對歐洲人臉盲。”
楊侑然:“就是你覺得哪個長得好看。”
江亦:“你比較好看。”
他不喜歡哪個演員,吻戲持續了半分鐘左右,四十分鐘時,床戲也來了。尺度尋常,但文藝片的導演擅長捕捉情/欲戲發生時演員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