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股溫暖甜蜜,但在那溫暖甜蜜後,又尾隨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憂懼。
甜蜜的是,他竟那麼地瞭解她的心情,而憂懼的是……她能擁有他這樣的體貼多久?
“我不是不跟你聯絡,而是事情來得太突然,許多事一下子就全湧了上來……”
“我明白。”她將臉頰輕靠著他的發,“我只是覺得不能在你身邊陪你有點遺憾,你……一定很傷心吧?”
他沉吟了片刻,幽幽地道:“傷心……也許吧?”
“將人?”她不解他話中的意思。
“這麼說或許非常不孝,但是其實我……我曾經在心裡有過希望他快點走的念頭……”
“將人……”
“父親一直左右著我,無形之中,我總是受到他的箝制,尤其是在婚姻上……”他低聲喃喃地:“我一直想跟美步結束婚姻關係,但是因為我父親還在,所以無法如願,本來我心中的不滿還不那麼深,但遇上你之後,我是真的很積極地想跟美步離婚,不過……我知道父親他不會答應……”
她微微蹙起眉心,心中五味雜陳。
她當然瞭解他的想法,因為她也曾經那麼想過。
“當我看見他嚥下最後一口氣,我終於覺得自己解脫了,但是隨之而來的罪惡感,卻令我恨透了自己……”
他濃眉深鎖,神情沉鬱,“今晚我該守在他身邊的,可是我一刻也待不住,當我曾經那麼想擺脫掉的人真的躺在我眼前,我的心竟猶如刀割……”
“將人……”聽到他這一些話,真央忍不住鼻酸,悲傷地流下淚來。
她將他緊緊地抱著,像要給他全世界的溫暖似的。
她沒有什麼可以給他,除了擁抱、除了愛、除了溫暖……不知怎地,雖說失去父親的人不是她,但她卻懂得他內心的掙扎及矛盾。
也許……也許是因為她也曾經是那個希望他早日擺脫他父親的人吧?
“什麼都別說,也別想……”她撫摸著他的髮際,輕聲道:“你太累了,睡吧!”
將人轉過身來,將臉埋進她柔軟而溫暖的胸懷裡,然後以雙臂牢牢地環住她,像是怕她會在他睡著時離開他似的。
“真央,待在我身邊……”他啞然的聲音喃喃地道。
燙人的淚自她眼眶中滑落,然後淌落在他發上。“我會的……”她也以雙手響應了他。
翌日清晨,將人在真央還未醒來之前就已離開。
身為道川本家中唯一的兒子,他必須回去處理父親的後事,他沒有逃避的權利。
一回到家裡,身著喪服的道川文京子便迎了上來,“將人,你跑去哪兒了?”
“沒有……”自知沒為父親守夜實在理虧,他神情歉疚。
“我一直叫人聯絡你,可是都……”
“我手機忘了充電。”他打斷了她,“是不是有什麼事?”
“赤城董事找你,好象有急事。”
“是嗎?‘他微頓,”他呢?“
“內室。”
赤城董事在這個時候找他,勢必有什麼非常重要且無法拖延的事要告知他。因此,他一刻也不延遲地往內室而去。
一進內室,一臉焦急的赤城董事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道川少爺……”
“赤城叔叔,您坐。”赤城是道川廣夫多年舊友,對道川家有著相當的忠誠度,因此即使自己身分高高在上,他對赤城還是以禮相待。
“道川少爺,我知道你正忙著為道川老爺辦理後事,不過有件事我不能不即早告訴你。”赤城一臉憂色。
“是什麼事?”將人疑惑地問。
“是關於宮尾董事他……”
“宮尾董事怎麼了?”他從不稱呼宮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