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迪南大公的眉毛頓時一跳:“你觀察到什麼了?”
他知道冬堡伯爵是一位強大的施法者,同時也是神秘領域的博學大師,自己或許在武力上遠勝對方,但在魔法和詛咒領域,整個帝國能超過冬堡伯爵的人也不會太多,他看到有魔法的光輝從自己這位老友的眼中溢位,後者的表情變得沉重肅穆:“我沒有觀察到什麼,但有些疑點是不需要魔法參與也能夠察覺的——皇帝陛下在刻意避免被我的‘魔法之眼’注視,在見面的時候,他身旁站了四個皇家法師,強大的魔法干擾讓我什麼都看不見,而這恰恰是最令人懷疑的地方。”
“陛下知道自己出了問題……”裴迪南大公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但他有意識地阻止你去幫助他?!”
“這就是最令人不安的部分——陛下有意識地放縱自己的瘋狂,這比純粹的瘋狂更可怕,”冬堡伯爵看著裴迪南大公的眼睛,“我已經失去了陛下的信任,他命令我返回領地,除非得到恩赦否則不準再踏入帝都,所以現在我什麼都做不了,能採取行動的只有你——你要盯緊皇宮,併為陛下徹底陷入瘋狂的那天做好準備。根據我的估計,陛下現在仍然保持著大部分的清醒,他只是性格發生了變化,所以在治理國家時他仍然可以是一位合格的君王,但這種狀態恐怕持續不了幾年了……”
“我忠於皇帝陛下,”裴迪南大公突然說道,說完這半句話之後他沉默了幾秒鐘,才繼續慢慢開口,“但我更忠於這個由先烈們開創的國家。”
“這是你會說的話,”冬堡伯爵露出一絲微笑,而微笑的表情很快便變得古怪起來,“說到開國先烈……我們那個腐朽衰落的鄰居倒真的站起來了一位先烈……”
裴迪南·溫德爾的表情也跟著古怪起來:“你是說……那傳言中死而復生的高文·塞西爾大公爵?你相信那是真的麼?”
“不管是不是真的,它都已經是個既定事實,而根據我掌握的情報以及幾次占卜的結果,真實的可能性還更大一些,”冬堡伯爵嚴肅地說道,“你應該也得到了情報,那位復甦的‘開拓英雄’目前正在安蘇南部的黑暗山脈一帶,他建立了一座開拓領,並嘗試將人類文明重新拓展到剛鐸廢土附近,而且他還在這個過程中解決了幾次邪教問題,這些行為很明顯不是為了享樂——如果這一切真的是安蘇製造的一次謊言,他們可沒必要把戲演到這種程度,一個復活的開國英雄接到王都裡充當圖騰,用來增強他們那個私生子王朝的正統性才是最合適的。”
“我確實得到了這些情報,那位開拓英雄的行動完全符合歷史描述……只是這件事還是太匪夷所思了。”
“不管是不是匪夷所思,我們都要把這當成是個變數考慮其中,”冬堡伯爵認真說道,“現在安蘇境內邪教徒肆虐,他們的貴族為了解決這些內部問題而焦頭爛額,這也導致了我們的皇帝陛下決意趁此機會發動戰爭,他已經下令邊境的冬狼軍團對安蘇展開新一輪的滲透,而一部分滲透路線……離黑暗山脈很近。”
老公爵立刻就知道了冬堡伯爵想說什麼:“安德莎在那裡。”
安德莎·溫德爾,溫德爾家族的繼承者,巴德·溫德爾之女,史上最年輕的狼將軍,在其父巴德·溫德爾於戰場上失蹤之後,這個年輕而天賦卓越的女孩便迅速成長起來,她就好像要洗刷家族在邊境失利的恥辱以及為父親報仇一般上了戰場,站在了她父親曾經駐紮過的邊境線上,而那條邊境線便位於安蘇的東南角——離東境守護塞拉斯·羅倫的領地很近,也離黑暗山脈很近。
如果皇帝陛下的滲透命令傳達到前線,那麼安德莎毫無疑問會選擇黑暗山脈作為滲透路線——那裡對大多數普通人而言是危險的汙染廢土,但對精銳的帝國戰士而言卻是進軍之路,而且它還能很好地繞過安蘇東部防衛軍團的主要防線,裴迪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