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皇后娘娘的意思,又當如何?”
“既然是監國,那就按照成例來辦。皇上準你們藍批奏摺,本宮斷無取消之理。但六部大臣的摺子,各地方的密奏摺都不是你們內閣能處置的,自然要交到中宮來。”
韓鑛急道:“可大皇子畢竟年幼……”
皇后截然打斷道:“這不是你們內閣考慮的事情,所中旨還有通政司跟六科給事,若皇兒胡鬧,他們自然會駁回來的。”
“這……”
整個局面都出乎大臣們的意料之外,這哪是個深居後宮的女人啊,簡直就是經歷宦海沉浮的政客!連消帶打,內閣大臣們絲毫沒有佔到便宜。朝中的大臣們不禁在想大皇子監國是否真的有利大明?皇后如此精明強幹,歷史上的‘女禍’會不會在大明出現呢?要真如此,那自己死後真是無顏見列祖列宗了。
就在他們都還在思慮如何遏制皇后干政的可能性,大臣裡邊意外出現了分裂。第一個出來說話的自然是禮部左侍郎溫體仁。
“老臣以為皇后娘娘所言極是,監國之事既然有祖制在,咱們為臣子的就按著祖制辦才是正理。取消中旨也不是為臣者所能做的。”
溫體仁剛說完,馬上招來同僚的白眼。簾子後邊的婉琴卻讚道:“溫卿家果然熟知典故,難怪昔日皇上對你也讚譽不絕。”
“臣愧不敢當,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這邊溫體仁說完,他的死黨周延儒自然也緊跟其後出來維護一通。刑部尚書張至也認為畢竟有祖制在,一切還是按照祖制來穩妥點,六部其他的老臣多少也有點這個意思。這讓內閣很下不來臺。以前都是他們用祖制來壓皇上,不想今日卻是給皇后挑動著,用祖制來壓他們。
支援內閣這邊的人不得不拿起‘此一時彼一時’的論調來迎戰,結果兩邊你一言我一句的爭辯起來。婉琴皇后隱在簾後不再言語,但下邊的爭論卻激烈起來。溫體仁他們甚至叫囂完完全全按祖制來,取消內閣藍批的權力。內閣中平日說話較有分量的鄭三俊跟張惟賢此時卻沒有出聲,兩人不知在想些什麼。
韓鑛見事情越辯越糟,只得喝停道:“大家不要只逞口舌之利,要真有益於大明才是!”
溫體仁還想說話反駁,婉琴皇后適時的說道:“完全恢復祖制,本宮也不去想這些。皇上還在,陛下所立的新政,本宮也無權更改。本宮還是原先的提議,韓輔以為如何呢?”
“皇后娘娘所言極是,老臣沒有異議!”
韓鑛見好就收,知道再講吓去結果更難預料。內閣掌有藍批的權力,又無太監亂國,這已經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皇后跟輔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不好再提什麼異議。大皇子監國之後,其實大明朝政跟以前的沒有多大區別。唯一不同的是,內閣用藍批理政算是法定下來。也就是說,即便皇上大行了,大皇子登基,他們仍舊擁有藍批的權力。只有皇子成年以後,才有收回的權力。這也是為什麼大臣們急著讓大皇子監國的一個原因,畢竟沒人知道,在後邊的皇權交接過程中會出什麼意外。
在商議完這件大事後,韓鑛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大皇子監國,皇上又在病中,為避免有人招搖撞騙,又或鼓動人心鬧出事來。老臣懇請皇后娘娘:皇上若有旨意,需得有內閣大臣與娘娘在旁才好!”
韓鑛的意思最明白無誤了,也就是說皇上的遺旨需得到內閣大臣的確認才有效。韓鑛這也是為了防備有人拿皇上的旨意作文章。
這一回,大臣們倒是統一了戰線都沒有說話,頓時整個偏殿鴉雀無聲,全在等婉琴皇后的回答。
皇后沉吟了半晌後慢慢道:“輔大人心細,本宮答應便是!”
崇禎七年正月己丑,大皇子監國詔書下,各地大臣都別有一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