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沽酒,大喇喇地搬了幾個大酒罈,咕咚咕咚胡亂往碗裡甄。大抵是考慮到席間有女眷,他們特地將自家媳婦老孃也帶來作陪,另外開了一桌,高聲吆喝著說話,十分熱鬧。
葉連翹牽著小丁香,與秦氏一塊兒在另一桌坐了,同旁邊人互相見過,便轉過頭去看葉冬葵:“替隔壁村吳家造木盆木桶那事兒。木料拿到手了?”
“那是自然,今兒上午便去搬了回來。”
葉冬葵笑呵呵地點頭,又半真半假斜她一眼:“我說。你才多大年紀,怎麼就跟個管家婆似的,事事都要過問?給人做木工是我的本行,很不需要你操心,有這工夫,你顧好你自個兒那營生得了!”
葉連翹咧咧嘴角,低了低頭。
可不是?她自己如今遇上了大麻煩。還有空在這裡東問西問哩!
“你還嫌我多事兒了?”
此處不是胡亂思忖的地方,她暫且將那股子煩悶的情緒拋開。回頭衝葉冬葵鼓了鼓眼睛:“總之,接了活兒你就快點做,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給你累積名聲和口碑的。你要是躲懶,我可不跟你客氣!”
“哈!”
葉冬葵一下子笑開了,拿胳膊肘杵了杵身畔的衛策:“瞧見沒有?有個妹子,真不是件好事兒,尤其是這種特別厲害的,成天跟我吆五喝六,我還是當哥的呢,簡直……一點尊嚴都沒有。”
衛策難得地也笑了,瞥他一眼:“我看你倒是挺樂呵。”
“我這是沒辦法。總不能愁眉苦臉過日子吧?”葉冬葵笑得眼也眯了起來,“誰叫我脾氣好?”
“還委屈你了呢。”
葉連翹撇撇嘴,還待再與他打趣兩句。身邊的小丁香拽了拽她袖子:“二姐,幫我搛那個菜,我夠不著。”
不等葉連翹動手,斜對過的宋捕快媳婦已笑吟吟將那盤子端了過來:“小妹子夠不著?來,我替你挪挪。”
又對葉連翹含笑道:“連翹妹子是在松年堂坐堂的吧?昨兒個老宋高高興興地回來,說是衙門裡那檔子事終於有了進展。是一個姑娘幫了大忙,我還有點半信不信。後來曉得了是你,我才算明白過來。早就聽人說,你製出來的那些個面脂膏子之類的物事,效果特別好,無論面上身上有任何問題,到了你手裡,都能利利落落地解決——你是不知道,早些天,他接連捱了兩頓打,委實讓人揪心,眼下總算是雨過天晴,我該好生謝你才好。”
“可不就是?”
鄰桌一個捕快接過話茬,連連點頭道:“所以我說,幸虧葉姑娘是個女孩兒,若生了個男兒身,也來做捕快,眼見著我們就要沒飯吃了!”
桌上一片贊同之聲,葉連翹張了張嘴剛要說話,葉謙卻率先開了口。
“幾位謬讚了,我這閨女,此番之所以能幫上忙,全賴著此事與她做的營生有關,她碰巧在這方面懂得多些,才能出點幫著出點主意。如若不然,遇上了別的事,她也照樣是兩眼一抹黑。”
“葉郎中,我們曉得你這是謙虛。”
宋捕快接話道:“你們這一家,真是不得了。葉姑娘那美容養顏的營生做得好,能賺錢,這咱都不說了,聽衛都頭說,您身為郎中,也是醫術頗精,更別提還有冬葵兄弟——”
他遙遙地衝葉冬葵笑了笑:“年紀輕輕,卻有一手好木匠活兒,就連小丁香,歲數還小,已然看得出是個鬼靈精。您家裡這幾位,都是個頂個兒的好,您又正是身強力壯的時候,將來再生個小兒子,保不齊就是當狀元的料吶!”
這話一出口,其餘人也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