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好心,就算你不喜歡,也得給他們個面子呀!算起來你也不小了,再過倆月就滿十九,娘認不得什麼人,沒有門路,這終身大事上頭,不就只有靠你幾個舅舅多張羅嗎?”
她說著就坐近了一點,切切道:“你二舅媽說,那田家姑娘挺好,模樣周正,性子也和順。她試探著同那姑娘的爹孃提過一回,人家聽說是你,也是千情萬願,你……”
衛策悶悶地坐著沒出聲,將那茶碗捧起來,又喝了一大口。
“策兒。”
萬氏無奈地搖搖頭,伸手在他肩上撫了撫:“今兒你讓人給你舅舅帶的那句話,是個什麼意思,你舅舅心裡門兒清,這事兒便只能作罷。娘就想問你一句,你說自個兒有分寸,是不是……心裡頭有了屬意的姑娘?是哪家閨女,多大年紀?唉,咱不圖她家裡多富貴,也用不著她花容月貌,最要緊往後能和你踏實過日子呀!”
若擱在平常,這檔子事,衛策是斷斷不會輕易吐露半個字的,然而今天,他也實在是因為喝得多了些,酒勁上了頭便有點管不住自個兒的嘴,沒頭沒腦地道:“反正比田青青好看得多。”
年紀麼……是小了些,不過那也不算什麼,至多,也就再等個一兩年罷了。
萬氏聞言,心中便是一喜,一把攥住他的胳臂:“真有這麼個人?哎呀這可好了,快跟娘說說,那姑娘姓啥,是城裡的還是……”
話沒說完,便瞧見衛策已是眼皮子直打架,手裡的茶碗捧得歪歪斜斜,傾出一兩點滾燙的茶汁。
萬氏慌忙扶住茶碗,登時就有點不忍心再問下去了。
她這兒子,乾的是危險賣命的營生,一忙起來便是沒日沒黑地奔波,辛苦勞累也就罷了,還三天兩頭受氣……
“快去睡,別撐著了。”她站起身推了推衛策的肩,催促他快些回屋,順手替他帶上門。
至於那個姑娘,沒關係,明兒再慢慢打聽也不遲。
……
那邊廂,葉連翹整整一宿沒能睡個好覺。
衛策那幾句話,當真令她越想越心驚。
這……不應該呀!
根據葉冬葵和小丁香平日話語中透露出的端倪,從前的葉家二閨女,成日在家做針線活貼補家用,連門都很少出,按理應當是個文靜乖順的姑娘,她哪有膽子和人私定終身?根本連與衛策見面的機會都沒有吧?
可……如果不是這樣,衛策今天又怎麼會說出那樣一番話?細細想來,他的每一個字,都分明是在讓她安心,十分隱晦地想讓她知道,他不會和別的姑娘有任何瓜葛……
蒼天哪,到底是鬧哪樣?
她越琢磨便越覺得亂,腦子裡跟塞了團漿糊似的,壓根兒理不清楚,焦躁的了不得,使勁在床上翻了兩個身。
“二姐你幹嘛呀……”
身畔的小丁香迷迷糊糊抱怨了一句。
“沒事,對不住吵醒你了,睡吧。”
葉連翹敷衍地在她背上拍了兩下,暗地裡咬咬嘴唇。
算了,不管衛策怎麼想,反正,她是從來沒生過那方面的心思,將來也絕對不可能跟他發生任何事,他那種人……
只要自己有主見就行,別的,琢磨再多也沒用!
她長長吁了口氣,呼啦一聲,將被子整個兒蓋過頭頂。
隔天,葉連翹是頂著兩個大黑眼圈起的床,一大早就哈欠連天,免不了被葉冬葵和小丁香嘲笑了一回。
辰時剛過,春芽便抱著一包藥上了門。
大約是曉得葉連翹不大高興,許大嫂子並沒有跟著來,倒替葉家姐妹倆省了不少與人寒暄的麻煩。葉連翹果真沒沾手,指揮小丁香先用蕎麥杆和枯礬熬的水給春芽泡腳,又讓她把買回來的藥濃濃熬了半鍋,就著騰出來的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