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工資完全支撐不了。
哪怕是加上私底下接的稿子,也不夠十天的醫藥費。
一直沒有開口的沈律言漫不經心開了腔,“你不用擔心這些,當初我答應過你,你母親的醫藥費我會一直支付到我們婚姻結束的那天。”
江稚想和沈律言離婚的念頭,在此之前是愈演愈烈。
她覺得沈律言應該也看出來她的逃避。
她天真的以為媽媽醒過來之後,她就不再需要這些救命的錢。誰知道事情並沒有變好。
江稚有些失魂落魄,離婚之後,醫院裡的錢要怎麼辦呢?
深深的無力感,又一次快要擊垮了她。
她的腦子裡已經閃過很多想法,和江北山打官司,要回傅家曾經的產業,或者也可以起訴江北山,問他要撫養費。
可是江北山太狡猾了。
就是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
江稚原本以為城郊的開發案能夠扳倒了他,但他竟然沒有上當。
他那麼貪婪的人,居然也捨得眼睜睜看著錢從面前溜走。
江稚越想越頭疼,她深呼吸,走出病房,走廊上除了她和沈律言之外再沒有別人,她轉過身抓住沈律言的手,做了極大的心理建設,緩緩開了口:“沈先生。”
沈律言居高臨下看著她臉上的掙扎。
他知道她有反骨,但是他有一百種方法讓她服從。
他沒開口,冷眼端看著她的神情。
江稚艱難道:“離婚之後你能借我點錢嗎?”
她開始後悔自己先前不值錢的骨氣,非要尊嚴,手術後他給她的賠償金,那張卡讓她還了回去。她不該要臉的,就像他很早之前說的出來賣的就不要立牌坊。
沈律言很爽快:“可以。”
江稚剛要接話,男人的手就伸了過來,捏住她的臉,指腹的觸感細膩柔軟,他好像迷上了這張掌控她的姿態,“但我不是慈善家。”
江稚的心沉了沉。
沈律言眼睛裡是毫不遮掩的侵略感,“和我借錢,是要給利息的。”
“如果你還不起,那…”他故意拖長了尾音,不肯給她一個痛快。
江稚仰著頭才對得上他的雙眸,他的攻擊力強得不給她緩衝的時間,她是還不起利息的,就連本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還給他。
她隱隱約約好像猜到了沈律言的意思:“你是要我到時候給你當情人嗎?”
沈律言的眼底漆黑幽沉,看不出絲毫端倪。
不過扣著她下巴的拇指,明顯更用力了。
“江秘書給我當情人都不太夠格。”
實在是太看不懂眼色。
沈律言怕自己總有一天會被她活活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