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著能勸一對是一對的理念,儘量說著好話。
江稚態度堅決,“想好了,我們要離婚。”
每個字都說的非常果斷,完全沒有顧慮到身邊這個男人是什麼心情。
她甚至連都看都沒有看他,更不會有閒心去觀察他臉上的表情。
江稚不斷的強調:“我們的夫妻感情已經破裂了,無法再繼續生活在一起,離婚協議都簽好了,麻煩您現在就幫我們辦手續。”
她每個字都說的很著急,眼神迫切,彷彿一秒鐘都不想等待,只想立刻馬上和他斬斷所有法律上的聯絡。
沈律言臉上的神情一寸寸冰封,唇角的弧度抿得像一條直線,下頜緊繃,表情鋒利,腦袋痛得快要炸開的感覺,再度席捲。
他平靜的握緊了拳頭,一聲不吭。
工作人員看著男人的表情,不太像是想要離婚的樣子。
她看著男人問:“你也確定要離婚?”
沈律言說不出一個字不字,因為江稚的目光已經朝他看了過來,他都能背得出來她昨晚說的話,實在不想再聽一遍。
他想,誰離誰,都能過得一樣好。
已經答應了的事情,不要再反悔了。
不要再把自尊,拱手讓人。
可是心裡還是痛,還是一種巨痛。
“夫妻感情破裂”“無法繼續一起生活”這些字眼一個接著一個往他腦子裡鑽,燙出了無數個傷口。
心頭已經千瘡百孔,還要裝得若無其事。
沈律言張了張嘴,唇色蒼白,吐字緩慢:“我確定。”
工作人員見狀也不再好嚴相勸,把辦離婚手續的檔案遞給兩人的時候還忍不住嘮叨:“你們可不要因為一時衝動就離婚,又不是過家家,別以為這是什麼鬧著玩的小事。”
江稚接過辦手續的檔案,低頭掃了兩眼。
工作人員勸不動也就算了,“看過之後沒有什麼疑問就在上面簽字,三十天之內雙方都沒有反悔,就可以來拿離婚證了。”
江稚乖乖聽著,抽出一支筆,在她把話說完之前就寫好了自己的名字。
她把筆遞給了身邊的男人,“到你了。”
沈律言遲遲沒有接,一種她看不懂的神色望著她,深深盯著她,過了許久,拿起他左手邊的那隻筆,指骨掐得用力,關節處透著的骨頭弧度猶如利刃,折的好像要斷了。
他沉默著,緊繃著,僵硬的在另一片空白的地方,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後一筆,寫的太用力。
鋒利的筆鋒劃破了這張薄薄的紙。
工作人員在上面改了公章,“好了。”
江稚也在心裡說了聲太好了。
不愛他了,真好啊。
辦離婚手續的時間比她想象中要短很多,效率也很高。
三個人沉默的走出民政局的大門。
外面陽光燦爛,風過林梢。
恍惚中像是回到了青春年少時最熱烈的夏季。
一切都正正好,也什麼都來得及。
哪怕開始新的人生,現在也依然不晚。
江稚仰著臉直面刺眼的陽光,她覺得好舒服,她慢慢睜開了眼,在大門外看見了熟悉的兩道人影。
傅景初懶洋洋靠在車旁,李鶴站在他邊上。
江稚朝兩人跑了過去,風揚起了她的裙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