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氣傲,應該是接受不了兒子會找一個比他年紀更大的,感情經歷比較豐富的人。
所以先前林嘉然抬著下巴,翹著尾巴得意洋洋在他面前說要和她結婚的事情,八成是假的,子虛烏有。
“你喜歡林嘉然嗎?這就是你給你的孩子找的父親?”
“喜歡啊,他年輕又帥,活還好,為什麼不喜歡?”江稚毫不猶豫的回答,說完也沒去看沈律言的臉色,更不會去管他的臉色有多難看。
沈律言抿緊了唇,一言不發沉默了很久過後,他很生硬地說:“他的父母接受不了你。”
而林嘉然羽翼未滿,現在根本沒有和他父母抗衡的能力。
這樣下去,到最後,林嘉然也只會傷害她,並不能給她帶來別的什麼。
江稚的反應與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她揚起唇角笑了笑,彷彿一點兒都不在乎,“總比他本人接受不了我要好得多。”
“他是愛我的就夠了。”
沈律言望著她,久久未曾言語。
他表面平靜,手指悄然握緊成拳,她提起林嘉然的名字,蹙起來的眉眼都是逐漸舒展開來的。
嫉妒快要把沈律言吞沒,彷彿四面都是發酸的海水,酸水包圍了他,他覺得窒息,悶得像是呼吸不過來。
肚子裡的孩子忽然踢了江稚一腳,她還沒習慣小孩子這種和她打招呼的方式,低頭笑了笑,手掌貼在肚子上,輕輕摸了兩下。
她低眸望著孩子的模樣實在是太溫柔了。
九分的溫柔就足以叫人溺斃其中。
沈律言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如此這般眉眼舒展、眼底含笑的模樣,溫溫柔柔的,散發著誘人的乖軟的甜味,讓他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
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不只是漂亮。
還是叫人非常舒服的柔軟。
原來她當母親的時候,是這樣的。
好像已經把自己所有的愛和所有的溫柔都傾注到了這個孩子身上。
沈律言不免想起自己前段時間才去過的墓園,孤零零的、小小的墓碑旁都是空著的,墓碑上印刻的字也心酸的讓人可憐。
如果…
如果他和她的孩子還在,她是不是也會像現在這麼溫柔的對待他們的孩子。
沈律言想起這件事心裡就開始堵的慌,哪哪兒都變得不舒服起來,他揉了揉疲倦的眼,他連所有的細節都記得很清楚。
自然也記得自己當初信誓旦旦、口口聲聲、毫不猶豫的吐出的那三個字。
——你會後悔嗎?
——我不會。
往事如落在身上的長刀。
早已把他的軀殼捅了個對穿。
回過神來,江稚轉身就要走,沈律言下意識握住了她的胳膊。
江稚冷冷回頭:“你到底想做什麼?三番五次來打擾我的生活就是你的樂趣嗎?”
沈律言望著她眼裡的冷意,並不想去承受,他錯開了眸光,“不是。”
江稚連耐著性子問他來找她是做什麼?都沒有了興趣。
沈律言緊緊掐著她的胳膊不肯放開:“我讓把上次沒說完的話說完。”
江稚甩都甩不開他的手,不得不忍氣吞聲站在原地等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男人緩緩垂下了眼皮,“江稚,我放不下。”
他第一次肯在她面前放下那些凜凜冷勢,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驕傲,他彎下了從來沒有在她面前彎下過的傲骨。
“你什麼意思?你不要和我說你突然發現你喜歡上我了。”
“對。”沈律言承認得爽快,他眸光定定,“我喜歡你。”
他完了。
他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