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迎著風,慢慢緩解了剛剛的燥/熱。
過了一會兒,她才想起來沈律言身上好像還有傷,也許還有未泯的良心,她抿了抿唇,說話時的氣息不經意間灑在他的頸側,她小聲的說:“你放我下來吧,快到了。”
再走下去,他身上的傷口又要裂開了。
沈律言嗓音低啞:“還沒到。”
江稚有點生氣,“你現在好像很能逞強?”
沈律言放慢了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沒有逞強。”
他接著說:“是你把我想的太弱了。”
江稚默默的,也不說話。但是心裡這點火氣,一點兒都沒消,她氣呼呼的想隨便他吧,傷口裂開痛死了他也是活該,血流乾淨了也是他活該。
她閉了閉眼睛,本來打算什麼都不說了。
還是沒忍住,“你的傷好了嗎?”
沈律言又回了下頭,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眉眼都變得舒展了幾分,他一笑就更漂亮了。
身後無形的尾巴好像甩了起來,他看起來並不得意,但是心情很不錯。
“原來你是在擔心我?”
江稚矢口否認:“我沒有。”
她的手指好像都抓的更緊,立刻馬上反駁,甚至連一秒鐘都不願意等:“你不要想的太多了。”
沈律言挑了挑眉,嗯了聲:“那就別管我累不累。”
江稚反擊,聲音都大了點:“不管就不管。”
可能是太安靜了,沈律言一時竟然有點忍受不了,想聽聽她的聲音,多和她說兩句話:“那片湖好看嗎?”
江稚扭過臉,聲音悶悶的:“我沒去過,我怎麼知道。”
“你沒看過圖片嗎?”
“沒有。”
“那為什麼想來?”
“你怎麼這麼多話?”
沈律言聽著她的不耐煩,低頭悶聲笑了笑,“不想看見我,所以去哪兒都行?”
江稚不開口說話,就等於預設。
沈律言似乎也不在意她的沉默,接著往下說:“我看過那片湖的照片,很藍很清澈。”
這當然不是重點。
沈律言繼續慢悠悠的往下說:“以前有對情侶在這片湖裡殉情了。”
他的語速很慢:“因為傳說中一起死在這片湖的人,來生就能在一起。”
“其實這個故事還挺浪漫的。”
這輩子死在一起。
還能有糾纏不休的下輩子。
從沈律言口中說出的這句話,輕描淡寫。
但在江稚聽來卻有幾分滲人。
彷彿他不僅這麼想,還會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