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不忠永遠是橫在兩人之間的裂痕。
江稚記得以前沈律言並不是現在這麼敏感多疑的人,他對她和哪個男人並肩站在一起也沒有興趣。不會不高興,更不會像現在這樣言辭刻薄的咄咄逼人。
沈律言的眼睛裡好似有一團濃墨,漆黑幽深,他口中吐出來的字夾槍帶棒,可是眼神卻是出奇的平靜,好似冷靜的旁觀者在審視著她。
沈律言承認,他無法接受江稚和盛西周單獨待在一起的畫面。
總是讓他回憶起那天早上的不堪。
江稚抵在櫃子上的腰有些痠痛,他的氣息幾乎撲在眼前,睫毛顫了兩下,她說:“我沒偷吃,我和盛西周只是在前臺碰見了,然後一起進了電梯。”
沈律言淡道:“是我出現的不巧了。”
江稚與他四目相對,望著他眼中的平靜,她沉默地捏緊了手,她說:“沈律言,是你太敏感。”
沈律言沒吱聲,她說的沒有錯。
但是他不願意承認。
他當然不想成為那種患得患失,沒有愛就會死的傻逼。
沈律言伸手碰了碰她的臉,指腹輕輕落在她的面板上,他默不作聲撫過她的眉眼,他沒再說話,望著她的眼神漸深。
他低頭吮住了她的唇,肆意掠奪她的呼吸。
玄關櫃檯上的擺件被不小心落到了地上,她的低呼聲被吞沒在喉嚨裡,似乎是察覺到她的失神,唇上微微一痛,她輕聲叫疼。
男人停了下來,隨後忽然間將她騰空抱了起來。
突然懸空的身體讓她覺得不安,她被迫挽住他的脖子,隨後被扔到了床上。
沈律言從抽屜裡摸出還沒拆封的計生用品,然後一言不發將她背過身去。
江稚感覺沈律言這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兇,她忍著沒有出聲,儘可能讓自己也從中獲得快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終於結束之後她昏昏沉沉快要睡過去時,好像有人將她抱了起來。
江稚再次醒來,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
她身上已經被換上了乾淨的睡裙,窗外下著雪。
紛紛揚揚的大雪將窗外的世界點綴成了個夢幻的童話世界。
江稚忍著渾身的痠痛下床,客房裡暖氣開的很足,倒是不覺得冷。
沈律言在隔壁書房忙著工作上的事情,大概是聽見了她起床的聲音,他朝著她的方向看了過來,摘下了眼鏡,“餓嗎?”
沈律言這會兒穿的很居家,米白色的寬鬆毛衣,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柔軟。
江稚望著他看了會兒,等了片刻,好像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她點頭:“有一點。”
她站在窗邊,身材清瘦,透著一種極其容易破裂的破碎感。
明明站在他眼前,卻讓他覺得很遙遠。
沈律言總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失去她。
她為什麼不能夠再愛他呢?
像那個日記本里寫的那樣。
沈律言這輩子沒有渴求過任何人的愛,哪怕是江歲寧,他沒有過這種她如果一直愛著他就好了的感覺。
“想吃什麼?”
“酒店的自助餐廳還開著嗎?”
“嗯,開著。”
“我自己下樓去吃吧。”
“一起。”
江稚對他下午那場忽如其來的暴行絕口不提,像是忘記了他尖酸刻薄的那些話。
其實她現在不怕聽不見聲音,更怕聽見沈律言口中說出來的足以誅心的字。
她忽然間想也許沈律言最擅長的事情,是肆無忌憚的傷害她。
原來曾經那些高額的報酬,要她付出的代價遠遠比她以為的深刻。
是她非要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