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面的痛哭聲撕心裂肺,壓抑在喉嚨深處的悲愴,一點點釋放。
江稚並不像表面那麼堅強,她只是不想在沈律言面前哭得那麼可憐。
沈律言的身體有點僵,他聽著壓抑到極致的哭聲,眼眶裡逐漸爬上了些醒目的血絲。
直到哭聲漸漸停了下來,沈律言才重新推開門,他手裡提著酒店送過來的午飯,“先吃點東西吧。”
江稚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她抬起臉,眼睛顯然比剛才更腫了。
她的手背上戳了針,還在掛水。
整個人看起來就是瘦。
沈律言幫她支起床上的小桌子,“我餵你。”
江稚卻不想再接受他的好,低垂著頭,冷汗打溼的髮絲貼著臉頰,她抿了抿唇說:“不用了。”
她伸出手,被沈律言按了回去。
男人嗓音低沉:“張嘴。”
江稚的眼睫懸掛著未乾的眼淚,顫顫抖了兩下,遲疑片刻,她像個沒有知覺的人緩緩張開了嘴巴。
沈律言一口一口給她餵飯。
她吃得味同嚼蠟。
其實她也一點都不餓。
剛才那樣說只是想把沈律言支開。
吃完午飯,江稚主動說:“吊完水就回家吧,我不喜歡醫院。”
醫院裡的味道、發生過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她喜歡的。
沈律言抿直唇角,“你舒服點了嗎?”
江稚點頭:“嗯,我想回家待著。”
“好。”
過了沒多久。
護士就來幫她拔針。
江稚身上還穿著病號服,她忍著小腹的痠痛,動作緩慢,試圖下床。
沈律言一聲不吭將她從床上抱了起來,江稚怔怔看著他的側臉,有些抗拒:“我能自己走。”
男人臉色陰沉,“這種時候就不要逞強了。”
沈律言一路把她從病房抱到車裡,江稚這會兒倒是半點都不困。
只不過渾身都還沒什麼力氣。
紅燈的時候,沈律言的手機響了幾次,他掃了眼螢幕,面不改色結束通話了對方。
江稚看見了來電人的姓名,是江歲寧打來的電話。
也不知道他和她又在鬧什麼。
這麼多年,好像也沒變過。
江稚很累,累得整個人都不想說話。
回到別墅,江稚被沈律言抱回了臥室。
她也沒有矯情,平靜的告訴沈律言:“沈先生,我想辭職。”
她曾經貪戀留在沈律言身邊的日子。
每天都很珍惜能和他相處的日子。
少女總是天真,幻想一些小說情節發生在自己身上。
可是。
這段不見天光的感情。
越陷越深的只有她自己。
沈律言還是和從前一樣,她只是秘書。
他甚至從來都不知道,她和他曾經是同一所高中的同學。
江稚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
她怕她會成為一個愛而不得的怨婦。
她也不想再把肆意傷害她的機會,毫不保留的交給沈律言。
男人沉默良久,沒有問她理由,但也能猜得到。
沈律言下意識就不願同意,他也沒有去深想自己為什麼不肯同意。
他表現得很鎮定:“你忘了你和公司簽過勞動合同?”
江稚有些氣惱,他又拿這套來對付她。
儘管沈律言說得也沒錯,她和集團籤的是為期三年的勞動合同。
滿打滿算到今天也才剛過一年。
江稚並非一點脾氣都沒有,“沈先生,我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