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做這件事是想讓林嘉然提前認清現實,他認不清,他不介意幫他一把。
間接傷害到了她,確實在他的意料之外。
這點他沒什麼可解釋的。
江稚說完這句話好像就累了,她連吵架都懶得和他吵。
到最後,說出來的只有四個字:“請你出去。”
沈律言看著她泛白的臉,她的神情實在不好,他本不該繼續在這種時候還要刺激她。
他生性涼薄,對任何人都是入眼不入心。
這種時刻,卻還是不想走。
他沒那麼溫柔。
天性就是如此。
男人擰著眉沉默了幾秒,“我很抱歉,但我讓人告訴他父母你們的事,絕非是要他們來羞辱你。”
這不是他的本意,確實他造成的後果。
沈律言這雙清淡寡情的眼,眼底的神色似乎也沒有那麼平靜,血絲漸漸爬上了眼眶,眉心隱隱透著低沉的煩躁。
他往前一步。
她就往後退好幾步。
沈律言的目光因她的動作一頓,幾秒過後,他儘可能用平靜的語氣敘述:
“可是過去了這麼久,你的孩子都已經好幾個月大了,他都沒有在他的父母面前提起過你的存在,你覺得她有你以為的那麼可靠嗎?”
江稚目光清冷:“和你沒有關係,哪怕被他騙也是我心甘情願上當受騙。”
她靜靜望著他,柔和的光影投在他精緻的臉龐,漆黑的眼瞳深不可測,她並未露怯,也沒有歇斯底里和他發生爭執,她用最平靜的口吻說:“我愛他,所以那些事我都不在乎。”
“你說的沒有錯,愛讓人盲目。”
“不需要你讓我認清他的真面目,就算他沒用、軟弱、不在乎我,我也愛他。”
沈律言沉默了很久,靜靜聽完這些話,表面上風平浪靜,內心卻遠沒有這麼鎮定。
扭曲的嫉妒,病態的偏執,隱約快要把他也給逼瘋。
聽到從她口中親口承認愛著別人,還要裝得不那麼在乎。
他默默握緊了手,喉嚨像是被堵住。
好像他是個小丑。
無端破壞真愛的小丑。
他的作怪、他的陰謀。都變得那麼可笑。
“是你多管閒事。”
她的臉上泛著一種清透的蒼白,薄薄的面板幾乎看不出什麼血色,和他說話時下意識蹙著眉頭。
窗外的斜陽將沈律言的神情也映得很蒼白,一雙烏眸裡透著晦暗不清的神色,那麼深,那麼痛。
被人羞辱到這種份上,大概也是沈律言平生第一次。
江稚以為他會頭也不回的離開,沒想到他還能忍氣吞聲片刻,臉色看起來與平常無異,絲毫沒有被傷了自尊心的惱怒。
他說:“你彆氣壞了身體,到時候又要進醫院。”
“這件事是我傲慢,抱歉。”
道完歉後,沈律言又說:“冰箱裡的牛奶已經過期了,還是不要喝了。”
江稚什麼都沒說,看著他走到門口,等連他的背影都看不見了。
她才慢慢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餐桌上還有沈律言準備好了的晚飯,她往那邊看了過去,好像又看見不久前他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
江稚深深呼吸了兩口氣,抬手輕撫著自己的肚子。
她想難道真的要逃去一個沈律言找不到她的地方,才能結束現在斷都斷不了的糾纏嗎?
江稚呆坐片刻,沒有想出頭緒。
她站起來,把餐桌上的碗盤都給處理了,精心準備好的晚餐一併被送進了垃圾桶裡。
等做完了這點家務活,她的心情好了一些。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