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寧被行政拘留了十四天。
江稚在派出所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神情看起來有一點憔悴。
可能是也沒想到沈律言這次竟然捨得這樣對她,江歲寧有點分不清楚到底是她這回做的太過分,還是沈律言漸漸開始變了。
他的態度,轉變的總不是那麼明顯。
江歲寧簡直要瘋了,她從長大之後就沒有過過這麼糟糕的日子。
她被拘留的單間,除她之外還有其他人。
染著五顏六色的頭髮,奇奇怪怪的造型,渾身上下一股子煙味。
江歲寧覺得自己再和她們多待一秒都要窒息,她哭著要找律師過來,她要求保釋,這個要求卻被拒絕了。
好像有人非要她在這裡待夠十四天才肯罷休。
她看見江稚的時候,已經擦乾了臉上的淚,她絕不會讓江稚看見自己落魄的模樣。
江歲寧這種時候還在和她演戲,“江稚,對不起,我那天真的就是鬼迷心竅,我發出去那秒鐘就後悔了,我不求你原諒我,我現在這樣也是我應得的。”
派出所的環境並不好,她在這裡住一晚還要轉去專門的拘留所。
江歲寧心裡已經恨透了江稚,咬牙切齒的。
江稚看著她,扯起個嘲弄的笑來:“不用裝了,沈律言不在這兒。”
江歲寧臉色變了變,神色冷了幾分,卻依然很警惕,她怕江稚騙她。
江稚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確實很委屈江大小姐,狹窄逼仄的空間,還有一些很難聞的氣息,她大概很久待過這麼惡劣的住處。
“你是不是一點兒都不信人是會有報應的?”
“你信嗎?”
可能是確定了沈律言不在這裡,江歲寧總算不再偽裝,“這些話都是那些沒用的人,自己騙自己的。”她接著說:“在這裡住十幾天也挺好的,受盡了欺負才會被人心疼,你說對不對?”
江稚也笑了下:“你這樣何嘗又不是自己騙自己。”
江歲寧頓時沉默了下來,抿緊了唇,一個字都不再說。
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腳,說到最不能觸及的那個地方。
江稚不是來探望江歲寧的,她只是來派出所簽字的同時順便看一眼她,原來這世上是有些人能心安理得的作惡,永遠都不會有心理負擔。
江稚這幾天睡也沒睡好,連著做噩夢。
夢裡都是血紅的畫面,到處都是血,她的身上,她的手上,甚至她的臉上都濺上了盛西周身體裡流出來的血液。
江稚回過神,無意再和江歲寧多費唇舌。
江稚離開時,顏瑤匆匆趕到派出所,貴婦人一臉冷色望著她,隨即帶著律師進去。
過了沒多久,江稚聽見顏瑤有些失控的聲音,“我們有錢,為什麼不能保釋?!”
“你們有證據嗎?!我要求走正規的程式,你們這樣是違法的。”
“我再說一遍,我要保釋我的女兒。”
警察每天見到胡攪蠻纏的人也多了,見到不講理的態度也冷了下來。
顏瑤氣得當即給江北山打電話,讓他立刻馬上把女兒救出來,花錢擺平也好,動用人脈也罷,總之就是不能讓她女兒在裡面真的待上十四天。
江北山剛生了兒子,正春風得意。
消停了沒兩天,又在外面搞起了女人。
江北山正在關鍵時刻,隨口敷衍了過去,顏瑤在派出所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江北山的訊息。
她壓著怒氣,不得不開始打電話給她認識的達官貴人。
要說真正的達官貴人,就是沈家的人。
沈律言的父親,職位高的旁人提起來都得慎重,那可是年年開會都能在電視機裡看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