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被氣得頭頂冒煙也拿他沒法子。
“我懶得和你說。”
手術室的燈滅了。
醫生摘下口罩,推開門走了出來,“休息一會兒,再觀察一段時間就能出院了。”
言下之意,手術很順利。
孩子已經沒了。
沈夫人眼睛紅了紅,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眼睜睜看著就沒了。
人人都羨慕她有個好兒子,既不是二世祖,也不是不學無術的廢物。年紀輕輕坐穩了家主的位置,北城的豪門,如今真正的掌權人,就屬他最年輕。
手腕了得,殺伐果斷。
龐大的商業帝國捏在他的掌心。
沈夫人當然也引以自豪,可是她兒子的心腸真的太硬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想進去看看阿稚,又不敢進去。
怕她傷心、難過。
沈夫人推了沈律言一把,“還不快進去看看她?”
沈律言面色凝重,嗯了嗯。
沈夫人接著叮囑:“這種事最傷身體,這段時間你也別去公司了,留在家裡好好照顧她。”
意料之外。
沈律言沒有回絕。
他臉上一點表情都看不出來,繃著微白的面色,沉默的走進休息室。
病床上的人,背對著他。
身軀纖弱細瘦,脆弱的彷彿能輕輕捏碎。
江稚臉上淌滿了眼淚,她其實沒有最初那麼難過。
她是平靜的接受了沈律言做出的決定。
可是真正到了這種時候,那種失去血親的痛感還是深深拉扯著她。
她無法控制淚腺,只能任由眼淚打溼面頰。
沈律言走到床邊,聲音有些嘶啞:“還好嗎?”
江稚吸了吸鼻子,倉促用手抹了抹淚,帶著點鼻音:“還好。”
除此之外,沈律言也不知道能說什麼。
說的再多,也無法彌補她身體上所遭受的傷害。
“我給你倒杯水。”
“謝謝。”
江稚緩緩從床上坐起來,剛做完手術,臉色幾乎慘白,她伸出冰冰涼的手,慢慢接過他遞來的水杯,輕輕抿了兩口。
沈律言望著她有點泛紅的眼睛,“很難受嗎?”
江稚不想示弱,無異於自取其辱,“有麻醉,沒什麼感覺。”
她握著水杯,裝得若無其事:“醫生也很好,還挺快的。”
沈家名下的醫院,自然不會差。
專業的醫生和護理人員。
用的藥,也是最好的。
不過江稚現在真的不是很想看見他,默默垂著臉,輕聲道:“我有點餓了,你能去給我買點吃的嗎?”
沈律言的視線停留在她的側臉,時間過去良久:“好。”
他走出休息室,站在門外,並未走遠。
隨後叫助理準備好營養餐,送到醫院裡來。
聽見門輕輕關上的聲音。
江稚再也忍不住,痛哭失聲了起來。
隔著一道門。
沈律言聽著她痛不欲生的哭聲,心臟彷彿也被人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