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也不意外,她抬起臉看著窗外,輕輕抿起的唇瓣浮現淡淡的血色,“沈先生以後肯定如願以償。”
娶到自己喜歡的人。
共度一生。
江稚想想,她沒那麼難以接受。
這世上最無法強求的就是愛。
她記得沈律言說過的話,記得他說那些話時的神情。
愛不愛一個人,真的毫無道理可言。
是緣分,是感覺。
這世上沒什麼日久生情,大多都是見色起意。
第一眼喜歡,未必能堅持到地久天長。
但是初初見你時,沒能愛上,那這輩子大概都不會愛你。
江稚覺得他說的這些話的確真實,她一直覺得是她闖入他世界的時機不對,太晚太晚了。但如今已經沒什麼好意難平,他連她的臉都沒有記住。
對高中時的她,沒有任何印象。
也許當初即便沈律言沒有認錯人,大概很快也會因為她無趣的性格而覺得索然無味。
車窗外的道路,落了積雪。
沿街的路燈一盞盞亮起,商鋪的玻璃窗外貼著過年的窗花,看起來熱鬧絢爛。
江稚恍惚中意識到好像快過年了。
過完年,她又長大了一歲。
離她和沈律言認識,又過去了一年。
兜兜轉轉,原來已經過去了好多年。
江稚掰著手指頭來算,都有點算不清楚。
十七歲的沈律言,像一顆絢爛的流星砰得撞進她的世界。
如此喜歡。
那麼難忘。
如今也快過去了七年。
多的是愛而不得的悲苦者。
沒什麼好遺憾的。
到了家,江稚又困又累的,上樓洗澡就準備睡覺。
沈律言去了書房,他還有線上的會議要開。
江稚換上睡衣躺在床上反而有點睡不著,她爬起來開啟了臥室的燈,每次失眠她都習慣性會開始畫圖,以此來消磨時間。
盛西周那棟別墅的設計草稿,已經成型了大半,等處理完細節就可以發到他的郵箱給他過目。
他如果覺得可以,才能夠繼續。
江稚已經做好和他磨很久的準備,這份工作她屬於乙方,只能盡力讓她的客戶滿意。
江稚伏在書桌前,作圖時全神貫注,等到脖子發酸才從電腦前抬起臉,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腰痠背痛。
沈律言開完了會看見臥室的燈還亮著,他沒有急著去浴室洗漱,掃了眼她的電腦:“你不是困了?”
江稚合上電腦螢幕,“突然想起來還有檔案沒整理。”
沈律言對她招了招手,讓她過來幫他解開領帶,男人垂眸頗有些居高臨下的姿態,淡淡的眼神落在她的頭頂,漫不經心開了腔:“在公司裡怎麼沒弄?”
寧肯趴在桌子上睡覺,回了家再加班,看起來就很奇怪。
江稚墊著腳,不得不靠近他,差點撞到他的下巴。
他依然很好看,沒沾上商人市儈腐朽的氣息,反而愈發清貴嬌矜,她抬眸只能看見男人一動不動的喉結,和下頜繃緊的線條,流暢漂亮。
她蒼白解釋:“忘記了。”
沈律言是不信的,不過他沒急著追問下去,而是換了個話題:“今天被打哪兒了?”
下班的時候,他故意沒問。
江稚怔了一秒,“沒有。”
她還僥倖的希望沈律言不知道這種小事,顯然是她太樂觀了。
在公司裡鬧出的動靜一點都不小。
江稚抿唇,試圖找回臉面:“我沒讓她碰到。”
沈律言挑眉,“我以為江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