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言明明是最公私分明的人,就這樣隨口把度假酒店的專案交給她,壓根也不像是他的作風。
江稚思考了半晌,她說:“我們會爭取的。”
拿出設計方案,公平競爭。
這樣既不是承了他的人情,也沒有浪費這麼好的機會。
沈律言已經聽出了她的畫外之音,抬了抬眉,倒是沒有繼續再說什麼。
度假酒店的專案,對江稚這個新開的小工作室來說確實是很大的機會。
如果成功拿下來,至少這大半年都要把時間精力耗費在裡面。
當然他們獲得酬勞也不會差。
沈律言抬起手指,鬆了鬆領帶,白襯衫在他身上竟有些風流,他邊給自己倒了杯水邊說:“我那天在和盛看見你了。”
江稚這些天到處在面見潛在客戶,兩天前的確去了一次和盛。
和盛的負責人大抵是看不上她這樣初出茅廬的人,顯然是不打算和她合作。
不過他可能也想從專案裡撈些油水,張口就問她能返還多少的回扣。
江稚一口拒絕了他。
和盛的負責人也沒惱,胸有成竹的告訴她說:“你這樣是做不成事情的。”
這行的潛在規則,就是拿回扣。
什麼好處都不給,憑什麼把穩賺不賠的生意交給你?除非你的名氣已經如雷貫耳,需要別人來求著你做。
每個行業都是如此,站在頂峰上的人什麼都不缺,下層的人,卻連個機會都很難得到。
江稚碰了幾次壁,意志力都快被他們給打碎了,偶爾也會冒出和他們同流合汙的念頭,但很快就被她強行壓回去。
“和盛那個專案你們吃進去會很費力,那個負責人我見過兩次,見風使舵,諂媚油膩,你想和他正兒八經談合作,很困難。”
沈律言順便給她倒了杯牛奶,接著說:“因為他就不是什麼正經的人。”
江稚接過牛奶,輕抿唇角,“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放棄嗎?”
沈律言挑眉:“差不多,不用把太多時間浪費在這種人身上,你應付不來。”
這種人骨頭軟嘴巴硬,對上卑躬屈膝,對下趾高氣揚。就算簽了合同,後續的麻煩還是有很多。
過了會兒,江稚說:“我們這行競爭也很激烈,有些哪怕機會渺茫,也要去試試。”
就像剛才,她那麼不想和沈律言扯上關係,也還是沒有把話說死。
沈律言喝了口溫水,“我只是建議提醒,其他的看你自己的選擇。不對對付和盛那個人說難也不難,留好證據,隨時可以舉報。”
“和盛會因為這麼點小事就去查他嗎?”
“不會。”
“誰說讓你去公司舉報?職場上永遠都有競爭對手,與其發給公司郵箱等著石沉大海,不如直接發給他的同事,狗咬狗,能省去很多麻煩。”沈律言知道她先前哪怕是在自己身邊工作了很久,但職場鬥爭這方面還是很單純的,一點兒心機都沒有。
沈律言只不過是提點兩句,聽與不聽,在她自己。
“好了,在家就不談工作了。”
沈律言說完這句話,本來還有事情想和她說,再三思考,還是嚥了回去。
江北山對她又不好,她應該也不想知道江家的事情。
上個月,江北山不知聽了誰的話,流動資金全部都投去買了虛擬貨幣,短短几天,血本無歸。
現在他那個建築公司已經週轉不過來,到處求人借錢幫忙。
江歲寧都找到了他面前,眼睛哭腫了,脖子上的紗布,觸目驚心。
那是盛西周在她的脖頸留下來的傷疤。
沈律言很奇怪自己竟然還是有些心疼她,江歲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