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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你放過我……”
婦人掙扎著,拼命地掙扎著,終因體弱,慢慢沒了動靜。
這一刻,她已經絕望。
這一刻,她又好不甘心。
這一刻,她回想著自己自入宮,再至今天過的每一個日子。
她好恨,好恨正在欺辱她,作踐她的這個男人,好恨那個身穿華服,容貌生得嬌美憐人,實則心思狠毒的蛇蠍婦,是他們,是他們母子,害得她,和她的穎兒落得今天這步田地。
手慢慢摸索著,摸索著那支她藏下來,準備等女兒及笄時,親手為其插入髻上的髮簪,這是她如今僅有的一件寶貝,她要留給女兒,卻沒想到在這時先派上用場了。
滿是恨意和不甘的淚水順著她消瘦,但不失姿顏的臉頰上汩汩滑落,她的手碰觸到了髮簪,並將其緊緊攥在掌心。
活著好累,活著只能拖累穎兒,倒不如她這麼一去,為穎兒博得見皇上一面的機會。
皇甫燁磊這時已全然失去理智,根本不知正被他糟踐的婦人正往絕路上走。
或許是即將要離開這個世界,又或許是她不放心自己的女兒,她在髮簪刺入咽喉的那一刻,倏地止住動作,慢慢轉過頭,往窗外看去。
登時,她怔愣了住。
那是她的穎兒,那是她可憐的孩子,這會兒正趴在窗外,往屋裡看著。
恐懼,滿滿的恐懼,她看到的是孩子眼裡滿滿的恐懼。
其實,婦人看得並不清楚,那踩著小凳,踮起腳,趴在窗外,身穿灰色粗布衣裙,身形矮胖,滿臉長著米粒大的痘痘的小女孩,她眼裡除過恐懼,還有無盡的驚駭。
“穎兒……”婦人看著女兒的眼睛,手一鬆,髮簪掉在了*上,她不能就這樣走了,她得與女兒留幾句話。
別過頭,她不再流淚,似是個活死人般被擺佈著。
皇甫燁磊終於盡興,繼而過了會,他起身理好衣袍,俯視著婦人道:“若不是母妃阻攔,我早就想法子將你弄出宮了。”婦人沒有吭聲,他又道:“門外有我今天獵來的野物,你拾掇拾掇,和那傻子食了吧。”
說完,他轉身拉開門,頭也不回的出了依雨軒。
好似窗外站著的小女孩,他根本就沒往眼裡放。
良久,婦人吃力地坐起身,接著雙手顫抖著拉了拉身上的衣裙,然後朝窗外招招手:“穎兒,來,到娘身邊來……”她的聲音聽起來虛弱而無力,可即便這樣,她對著女兒還是強擠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
小女孩看了她一會,這才挪動矮胖的身形,進到屋裡。
“過來,來讓娘好好看看你,娘有話與你說。”婦人又招了招手,小女孩見狀,移步至她身旁。
婦人攬小女孩到懷裡,慢慢地說:“穎兒,娘對不起你,都是娘不好,才使得你一出生便與娘一起,被那惡婦以娘難產之名稟於皇上,說我們母女雙雙身亡。她之所以那麼做,全是為保全她的兒子……”也不管女兒聽不聽得懂,婦人只顧自個說著。
十年前,婦人年方二八,正值女子最美的年紀,入宮選秀,有幸被留了牌子,且在得了一次雨露後,就懷上龍嗣。
原本這是件極其高興的事,但壞就壞在她被分在了淑妃的鹹怡宮中居住。
淑妃慣會裝,心機城府與梅貴妃奇虎相當。
身為女人,她自然想多得皇帝恩*,於是乎,她就用各種心機手段打壓新人,沒想到終還是被自己宮裡的人鑽了空子,那人正是現在這位婦人,當時她的位份是常在,所以被鹹怡宮的宮人按著她的姓氏稱為柯常在。
柯常在雖生得貌美,卻因為父親僅是偏遠縣城的一個小縣令,在同期入宮的新人中,根本就說不起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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